“殿下真是雷厲風行。”她的聲音,恢複了以往的清冷,甚至比以往更冷,帶着刺骨的寒意,“北境的塵埃尚未洗淨,便已開始為東宮的未來,綢缪規劃了。”
李軒放下名冊,擡起頭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“怎麼,你不高興?”
“不敢。”蕭凝霜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,“殿下是儲君,充實後宮,開枝散葉,本就是分内之事。臣妾身為太子妃,理應為殿下分憂,替殿下掌眼,為這些妹妹們把關。”
她刻意加重了“妹妹們”三個字。
李軒忽然笑了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蕭凝霜面前,逼視着她的眼睛。
“你覺得,我是要為自己納妾?”
蕭凝霜沒有回答,但她緊抿的嘴唇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“你啊”李軒歎了口氣,擡手,想要像昨夜那樣為她理一理發絲,卻被她下意識地側頭避開。
他的手停在半空,也不尴尬,順勢收了回來。
“看來,我昨晚教你的東西,你還是沒學到家。”
蕭凝霜蹙眉,不解地看着他。
“你以為,今日入宮,父皇會如何對我?”李軒沒有直接解釋,反而抛出了一個問題。
“敲打、試探,甚至問罪。”蕭凝霜冷靜地分析。
“沒錯。”李軒贊許地點了點頭,“功高震主,民心所向,這些都是懸在我頭頂的刀。三哥不是已經讓柳妃準備好說辭,要說我這個太子是靠着你這個将門虎女,才屢立奇功的嗎?”
“他想讓父皇以為,我是蕭家的傀儡。”
“那我要如何破局?”李軒又問。
蕭凝霜沉默了。她可以應對戰場上的千軍萬馬,卻對這人心鬼蜮的朝堂之争,感到一陣無力。
“你隻想着防守,卻忘了,最好的防守,就是進攻。”李軒的語調變得銳利起來。
“他想給我扣一頂‘被女人控制’的帽子,那我就索性把這頂帽子戴上,然後,再親手送給别人。”
他拿起那份名冊,在蕭凝霜面前晃了晃。
“這份名冊,不是為我準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