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軒說完,走出了房間。
留下蕭凝霜眸光複雜的看着李軒挺拔背影怔怔出神。
翠微山歸來後的第三天,京城平靜的湖面,終于被一顆從北方投來的石子,激起了巨大的漣漪。
西匈奴使團,到了。
消息傳來的那天,李軒正在陪蕭凝霜練習書法。
他握着她的手,一筆一劃地在宣紙上寫下一個“安”字。
“殿下,鴻胪寺卿求見,說說西匈奴的使團已經到了城外,請求入京觐見。”一名内侍在門外小心翼翼地禀報。
李軒筆勢未停,穩穩地寫完最後一捺,才将毛筆放下。
他看向蕭凝霜,臉上是意料之中的從容。“你看,我說過,他們會來的。”
蕭凝霜看着紙上那個蒼勁有力的“安”字,再看看眼前這個神情淡然的男人,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欽佩。他不僅算準了匈奴人會來,甚至連他們來的時機,都似乎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“讓他們進來吧。”李軒對外吩咐道。
鴻胪寺卿張山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,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和困惑。
“殿下,匈奴人這次這次的态度,十分恭敬!為首的使臣,是西匈奴王的親信大臣呼延灼。他們不僅帶來了上百車金銀珠寶、名貴皮毛,還說還說是特來為巴圖王子之前在邊境的‘魯莽行為’,向我大周緻歉,并請求請求我們放還巴圖王子。”
鴻胪寺卿張山在官場沉浮多年,何曾見過如此卑躬屈膝的匈奴人。
以往他們不派兵來劫掠,就算謝天謝地了。
李軒淡淡一笑,這一切,都在他的預料之内。
“知道了。你傳我的令,讓他們先在國賓館住下,好生招待,但别讓他們随意走動。至于觐見之事,就說本宮與父皇政務繁忙,讓他們等着。”
“這殿下,把他們晾着,會不會激怒他們?”鴻胪寺卿張山有些擔憂。
“他們是來求人的,不是來問罪的。”李軒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,“越是晾着他們,他們就越是心急。談判桌上,誰先心急,誰就輸了。去吧。”
“是,微臣遵命。”鴻胪寺卿張山領命退下,心中對這位太子殿下的手段,又多了幾分敬畏。
匈奴使團入京的消息,很快傳遍了整個朝野。
當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隊,載着滿車的奇珍異寶,在金吾衛的“護送”下,緩緩駛過朱雀大街時,整個京城都沸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