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裡,小小的岑姒蜷縮成了一團,可就算如此,她的身體還是很冷,很冷。
她娘根本不聽她解釋,在打了她一頓後就把她關在了柴房裡,還說要把她送到莊子上去。
小小的岑姒想不通,為什麼自己盼了好久的家人會這樣,她更不知道莊子是哪兒?
她隻知道,她想奶奶了。
奶奶從來不會不聽她解釋,相反,别人欺負了她,奶奶都會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邊,哪怕換來的是一頓毒打,可奶奶也會用瘦弱的身軀抱緊她,擋下所有的拳腳。
奶奶說,她是候府的千金小姐,回來了就可以過好日子,不會再被人欺負,不會再餓肚子。
可根本不是這樣的,她現在就很餓,從早上到現在就沒有吃一點東西。
小岑姒一開始隻是默默地哭,可突然就眼淚決堤,哭得不能自已,抽抽搭搭的小身子不停地抖動。
她終于相信了玉佩裡的自己說的話,候府好像真的不該回來。
可怎麼辦呢?
她已經回來了。
青梧院,燈火通明。
岑歡顔在知道自己的腿傷得很嚴重後,哭得很傷心,但不同的是,她的床前圍滿了人,就連侯爺岑毅也從軍營回來了。
岑錦譽也在聽說岑歡顔醒來過,顧不得手上的疼痛過來探望。
“二哥,你的手怎麼傷了?”岑歡顔明知故問,剛剛醒來的時候她就聽說是怎麼一回事兒了。
“都怪我,害你分心了,你的書讀得那麼好,可是留了疤就不能考狀元了,還是讓我死了吧。”
北臨對科考的學子要求極高,不僅三代親屬不能有作奸犯科者,就連對考生自身也是有一定要求的,不能身有殘疾,容貌也不能有損。
“傻丫頭,别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,跟你沒關系,是岑姒弄的。”岑錦譽輕聲哄道:“放心吧,娘為我去宮中求了秘藥,不會留下疤痕的。”
岑歡顔松了口氣,“那就好,姒姒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,你也别怪她。”
岑家老三岑錦滕憤憤地道:“歡顔,你真是太善良了,岑姒那個掃把星把你害成這樣,你還替她說話。”
岑歡顔咬着唇,眼裡含淚,“三哥,你别這麼說,我本來就欠姒姒妹妹的,她在外面吃了兩年的苦,而我去享受着大家的疼愛,她不高興也是應該的,隻是二哥她差點毀了二哥,不過姒姒妹妹一定不知道事情那麼嚴重,要是知道了,她一定不會這麼做的。”
岑錦滕憤怒地道:“你欠她什麼呀?她自己走丢的,又不是你把她弄走的,說起來,是她自己福薄,跟我你們何幹,可她一回來就害了你和二哥,誰知道下次是不是我和大哥了,不行,爹,娘,你們趕緊把她弄走吧,難不成您為了一個野丫頭,要讓我們都變成殘廢嗎?”
岑錦譽沒說話,可内心翻湧着恨意,他還真是小瞧了岑姒這丫頭。
當他從書院回來看到心愛的妹妹被岑姒害得要落下終身殘疾後,他隻想殺了她,但又覺得那樣太便宜她了。
死了倒是一了百了,可歡顔卻要承受一輩子的嘲諷和白眼。
女子最重要的便是那張臉,所以他要她頂着一張爛臉被人嘲笑一輩子。
家裡無人為她撐腰,就算自己強行把她的臉毀了也沒人說什麼,但岑錦譽覺得那樣不解恨,這才哄騙她去廚房。
岑夫人也抹着眼淚,道:“姒姒這孩子不知道在外面學了些什麼,怎麼就變成這樣了,好好的一個孩子就毀了,虧我們還為她籌備認親宴,明日好些人會來,弄成這樣,如何是好?”
岑毅也歎了口氣,總不能為了一個女兒害了兒子們前程盡毀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