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公主剛想說話,岑姒卻搶先開口,聲音平靜:“姑姑,是這兩位公公擡湯時不慎滑倒,濺了我些湯汁,并無大礙。隻是湯怕是要重新做了,還請姑姑轉告太後一聲。”
大宮女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,又看了看岑姒裙擺上的污漬,心裡已然有了數,淡淡道:“既然是意外,便罷了。小太監不懂事,拖下去杖二十。湯重新做一份來。”
小太監頓時面如死灰,被拖下去時還不忘看了五公主一眼,卻見她臉色鐵青,根本不敢替他求情。
五公主沒想到岑姒竟能如此輕易化解,還反過來讓她的人受了罰,氣得指尖發抖,卻隻能看着岑姒被吳雨桐扶着去偏廳處理燙傷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偏廳裡,吳雨桐小心翼翼地給岑姒擦拭燙傷處,眼眶泛紅:“你怎麼這麼傻,虧的是沒燙着臉,剛剛就該先管自己才是。”
“我這不是沒事兒嗎?我皮糙肉厚。”
“胡說,誰家女兒都是嬌生慣養的,你也當如此,以後莫要犯傻了,知道嗎?”吳雨桐歎了口氣,“今天的事兒說來蹊跷,瞧着倒像是沖你來的。”
“應該是我幫十一公主,得罪了五公主吧。”小岑姒看得清楚。
“唉”吳雨桐也不知道此時還能說什麼了。
母女倆正說着話,偏廳的門被推開,太後身邊的大宮女走了進來,手裡捧着個錦盒:“岑二小姐,太後聽說您受了傷,特意讓奴婢送些上好的燙傷膏來,還說讓你好生休。”
岑姒連忙起身謝恩:“多謝太後關懷,臣女謹記教誨。”
大宮女放下錦盒,又道:“太後還說,五公主年輕氣盛,行事難免有失妥當,讓你别往心裡去。”
這話明着是安撫,實則是在替五公主賠罪,更是在暗示太後已知曉内情。
岑姒心裡有數,恭恭敬敬地應下:“臣女明白,公主隻是無心之失。”
大宮女滿意地點點頭,又說了幾句閑話才離開。
吳雨桐看着那盒燙金的錦盒,長長舒了口氣:“看來太後心裡跟明鏡似的。”
岑姒打開錦盒,裡面的藥膏散發着淡淡的清香,一看便知是珍品。她笑了笑:“這下好了,有太後這話,五公主短期内該不敢再動手腳了。”
吳雨桐拿起那盒藥膏,語氣裡帶着幾分感慨:“太後這是既給了五公主台階,也護了你。隻是這宮裡的情分,薄如蟬翼,今日護着你,不代表來日還能護着。”
岑姒把藥膏收好,乖巧地應道:“娘說的是,我記在心裡了。”
她知道吳雨桐是怕她仗着太後的話就掉以輕心。
正說着,唐雲璇帶着宮女來了,她看到岑姒皮膚被燙得紅的樣子,頓時落下了眼淚來,“都是我不好,你這樣都是被我連累的,你幫我,我還害了你。”
岑姒見她哭得急,無奈道:“多大點事,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?再說了,太後不是給我撐腰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