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本書？”岑毅聲音發顫，一半是怒，一半是後怕，“你敢說徐硯之的書這不是你挑給姒姒，讓她送給十一公主的？”
岑歡顔強裝着鎮定，“是是啊，是妹妹說十一公主喜歡詩，我便挑給她的。”
她怎麼也想不明白，岑姒明明不識幾個字，怎麼會知道這書的底細，更去了讓父親那裡告狀的？
“我隻是瞧着這書封面雅緻，這書有什麼不妥嗎？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岑毅冷笑一聲，“你自幼跟着先生讀書，會不知道前朝太傅徐硯之的事？”
他越說越氣，重重拍在旁邊的石桌上，震得桌上的茶盞都跳了跳：“你是想讓整個靖安侯府陪着你一起掉腦袋嗎？”
岑歡顔被他吼得渾身發抖，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：“我沒有！爹，我真的不知道！”
岑毅氣得倒仰，“她一個剛從莊子上回來的丫頭，連字都認不全，她不知道我信，但你我不信！”
“說！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？”岑毅步步緊逼，眼神銳利如刀，“岑歡顔，我是小瞧了你啊，你屢次針對姒姒也就罷了，如今倒是打起陷害整個候府的主意來了！”
“爹，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書為何不能送？”
“那書你是從何處得來的？”岑毅問道，“我可不記得府上有這樣的書。”
岑歡顔被問得心頭一慌，指尖深深掐進掌心。
那書是五公主讓心腹悄悄送來的，這話她怎麼敢說？一旦牽扯出皇家，事情隻會更糟。
“是是大哥之前送我的。”她慌忙編了個謊話，眼淚掉得更兇，“他說這是市面上淘來的孤本，讓我閑來無事看看我瞧着詩句清麗，才想着送公主應該合适，真的不知道為何不能送啊！”
反正現在大哥也不在，她就把他拉過來墊背吧。
岑毅聽到大兒子的名字，倒是沉默了良久，不知道是愧疚還是更生氣了，岑歡顔壓根不敢去看。
岑錦瀾被打斷了腿之後，再也沒聽過他的消息了，如今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。
“爹爹，為何不能送啊？”岑歡顔假裝着不懂問道。
岑毅如今哪裡肯信她，她自小讀書，又養在京城，怎麼會不知道這書的問題，不過是裝傻充愣罷了，“岑歡顔，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，以後姒姒的會兒你少摻和，别忘了，你這次是為了什麼回來，若是三皇子那裡你弄不好，就别管我翻臉無情。”
“是爹爹，歡顔知道了。”岑歡顔緊張地說道。
岑毅冷哼一聲，目光掃過她發顫的肩膀，語氣裡帶着不容置喙的警告：“三皇子那邊，是你最後的機會。若不是看在你還有幾分用處，能替侯府搭上線，你以為你能從莊子上回來？”
岑歡顔攥緊拳頭，是啊，她能回京，全靠父親想讓她攀附三皇子。
若是連這點用都沒有，她的下場隻會更慘。
她想不通，為何父親會變得這麼冷血無情。
“女兒女兒明白。”她低下頭，聲音帶着壓抑的屈辱，“定會好好為爹做事，隻是我的腿這樣，三皇子那裡女兒也不敢太過靠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