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歡顔想了想,心裡還是氣不過,于是帶着丫鬟去外面轉轉,卻不想碰見了久不見面的岑錦瀾。
“滾滾滾,哪來的叫花子。”岑歡顔一臉嫌棄地道。
丫鬟也是新來的,并不認識這位曾經的大少爺。
“歡顔是我啊!”岑錦瀾拖着一條殘疾的腿說道。
岑歡顔像是被針紮了似的往後跳了一步,裙擺掃過地上的泥點,她嫌惡地拍着裙角,眼神裡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:“你?你是誰?也配叫我的名字?”
此時岑錦瀾的臉上沾着灰,頭發亂糟糟地黏在額前,隻有那雙眼睛,還殘留着幾分昔日侯府大少爺的影子。
“歡顔,我是大哥啊,你回候府了,太好了!”他往前挪了兩步,殘疾的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。
岑歡顔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恐懼中帶着一點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“你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她的聲音發顫,不是心疼,是怕被人聽見,“你跟着我?”
“我想看看你啊,當初娘讓我照顧你,可惜我無能,沒有把你接回來,之前聽說你回了候府,我就想見見你。”岑錦瀾還不知道岑歡顔的厭惡,仍舊一臉欣喜。
“我是回來了,也好好的,你放心吧,要害死沒事兒,我就先走了。”岑歡顔冷漠地說道。
“歡顔,大哥能不能跟你借些銀錢?”岑錦瀾不好意思地道:“大哥很快就會還給你的。”
岑歡顔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猛地轉過身,眼底的鄙夷幾乎要将人刺穿:“借錢?你向我借錢?”
她上下打量着岑錦瀾那身破爛的衣裳,還有那條拖在地上的殘腿,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笑:“大哥,娘不是讓你照顧我的嗎?你沒照顧我,怎麼還能跟我借錢呢?你要錢去做什麼?去賭,去喝酒,最後再欠一屁股債,你要是真的為我好,我覺得咱們兩個現在還是别聯系的好,免得叫人看見。”
岑錦瀾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,他攥緊了拳頭,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:“我隻是想租個小院子,活下去”
“活下去?”岑歡顔嗤笑一聲,“大哥,你可是候府的世子,這樣的活下去有什麼意義?你該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啊?”
“我的一切?”
“是啊,你怕是不知道吧,你走後,妹妹如今可風光了,二哥三哥和我都要看她的臉色”岑歡顔故意道:“你要錢,也該找她去要啊,是她欠你的。”
“我要過了可是”岑錦瀾看了看自己的腿,“是我沒用。”
“其實話說回來,妹妹的寵愛也是爹爹給的,候府的一切都是爹決定的。”岑歡顔歎了口氣,“爹如今被那兩個人蒙蔽了,對我們一點也不好,大哥,我也心疼你,原本這候府都是你的。”
岑錦瀾的呼吸猛地粗重起來,胸口劇烈起伏,像是有團火在裡面燒。
他低頭看着自己那條不聽使喚的殘腿,又想起岑歡顔那句侯府本該是你的,眼裡的屈辱和不甘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沒錯,要不是她們,候府就是我的。”他聲音發啞
“可不是嘛。”岑歡顔歎了口氣,伸手攏了攏鬓邊的碎發,“不過現在不是了,爹對二夫人那麼好,怕是要把候府給她肚子裡的孩子呢,爹也真是的,放着您們幾個不疼。”
她湊近一步,聲音壓得更低,像毒蛇吐信:“大哥,你就甘心嗎?甘心自己的東西被别人搶了,甘心一輩子當個沒人瞧得起的廢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