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初為人父的新鮮勁沒過,那兩天他倒也肯伸手抱抱孩子,用指腹輕輕刮過她軟嫩的臉頰,眼神裡偶爾會洩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溫情。
可自打得知謝可欣有自閉症後,那點溫情便徹底涼透了。他看女兒的眼神,漸漸冷得像看個陌生人,更别說講故事、陪玩耍了。
那些都是她方才硬撐着,編出來的、連自己都騙不過的謊話。
本想趁着謝闫塵不在,過過嘴瘾便罷,怎料正主竟來得這麼快。
這些虛無缥缈的“體面”,叫她如何當着謝闫塵的面再說出口?
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“闫塵哥,我就問你一句話。”
蘇婉甯吸了吸鼻子,硬是将眼淚憋了回去,哽咽着擡起頭,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謝闫塵,語氣裡帶着孤注一擲的認真。
謝闫塵低頭,指腹輕輕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,聲音溫柔得能化掉寒冰:“别說一句,就是一百句,我也答。”
他看她的眼神,像是盛滿了星光,周遭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,眼裡心裡,隻裝得下懷裡這個梨花帶雨的人。
蘇婉甯顯然很吃這一套,紅着臉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一下,聲音軟糯得像棉花糖:“讨厭~”
她從他懷裡掙出來,仰着臉又問了一遍:“闫塵哥,你今天離婚了嗎?”
這話一出,謝闫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眼底的溫柔像被凍住的湖面,瞬間結了層冰。
這件事他本打算晚上單獨跟蘇婉甯解釋,連賠罪的禮物都備好了,她怎麼會知道?
他猛地轉頭,眼神驟然變得淩厲如刀,直直射向蘇婉清:“是你說的?”
蘇婉清抿緊了唇,垂着眼簾沒說話,那沉默的姿态不啻于默認。
謝闫塵眼底翻湧着濃烈的厭惡與鄙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