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國興見她終于"服軟",立刻堆起得意的笑。
隻要能讓她簽字,别說一個條件,就是十個,他也先應下來再說。
"你說。"
他揚着下巴,語氣帶着施舍般的随意。
"我簽字,你把母親的骨灰給我。"
蘇婉清的聲音很輕,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蘇國興臉上的笑瞬間淡了。
那骨灰對他本無用處,可當年蘇婉清母親走時恨他入骨,羅倩又迷信,他特意請大師做了法事,将那魂魄封在骨灰壇裡鎮着。
真把這東西給了蘇婉清,羅倩那邊不好交代。
更重要的是,蘇婉清如今還肯對他低頭,全仗着這骨灰捏在手裡。
一旦給了她,往後再想使喚,她還會聽嗎?
他眼底的猶豫與算計,被蘇婉清看得一清二楚。
"離了謝家,我不過是個帶女兒的離異女人,無權無勢,再沒什麼能被你利用的了。"
她平靜地戳破,"往後,你大約也不會再找我了。"
蘇國興被說中心事,臉上卻不見半分尴尬。對這個女兒,他從來沒什麼感情可言。
"這事不好辦。"
他搖了搖頭,"換個要求吧,别的都行。"
又是這樣。
自己的訴求永遠被輕賤對待。
蘇婉清心頭竄起一股躁意,卻突然明白。
或許正是她的卑微,才給了對方得寸進尺的底氣。
她的手不自覺攥成拳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竟覺不出疼。
良久,她忽然笑了,笑意卻未達眼底:"我隻有這一個條件。你不答應,這字我便不簽。至于那骨灰你愛揚了揚了,愛埋了埋了,随意。"
說罷,她轉身就走,步履挺得筆直。
沒人看見,她垂在身側的手正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。
坐進車裡,她緩了好一會兒,胸口的悶堵才稍稍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