睫毛又長又密,像兩把精緻的小扇子,在眼睑下投下淺淺的陰影,偶爾快速眨動幾下,許是正在做什麼甜美的夢。
小嘴巴微微張着,嘴角還挂着沒褪盡的淺淺笑意。
被子被她蹬到了腰間,露出圓滾滾的小肚皮,随着呼吸一鼓一鼓,像揣了隻安靜的小鴿子。
小手緊緊攥着半塊毛絨兔子的耳朵,指節泛着淡淡的粉,那是她睡前一定要抱在懷裡的寶貝。
月光從窗簾縫裡溜進來,溫柔地落在她臉上,給鼻尖和臉頰鍍上一層朦胧的柔光,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晰。
謝闫塵不自覺地走上前,替她把被子撚好,又輕輕捋了捋她淩亂的頭發。
許是這細微的動作驚擾了她,原本帶笑的嘴角突然嘟了起來,她不高興地轉過身去。
謝闫塵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蟄了一下,生怕吵醒她,手僵在半空不敢再動。
等了幾秒,确定謝可欣沒有醒來,他才緩緩收回手,指尖還殘留着她發絲的柔軟觸感。
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地面,蘇婉清纖細的身影正安靜地躺在那裡。
不知是習慣還是缺乏安全感,即便是睡着了,她也總喜歡把自己蜷縮成一團。
枕頭被她抱在懷裡,當成了唯一的依靠,仿佛這樣就能多汲取幾分暖意。
她睡覺時并不安分,身上的被子被蹂躏得亂七八糟,隻勉強蓋住肚皮,修長的雙腿露在外面。
褪去了白日裡那副刻意維持的溫順模樣,反倒多了幾分鮮活的人氣。
不過最值得令人在意的是,她就這麼睡在地毯上,讓謝闫塵的心有了些許觸動。
可她就這麼睡在冰冷的地毯上,這景象讓謝闫塵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攥了一下,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緩緩蔓延開來,連帶着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心疼。
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接下來的舉動,那股莫名的沖動再次占據了上風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蘇婉清打橫抱起,送回了他們的房間。
将她輕輕放在床上,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,那顆在胸腔裡躁動了大半夜的心髒,才像是終于找到了栖息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