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黃的壁燈光線将謝闫塵輪廓分明的臉切割出深深淺淺的陰影,眼眸深得像寒潭底沉着的墨石,裡頭翻湧着連自己都辨不清的複雜情緒。
有疑慮,有憤怒,還有一絲被他強行壓下去的、不合時宜的暧昧。
然而下一秒,蘇婉清的話像淬了冰的針,猝不及防地狠狠紮進他心口。
那瞬間的寒意順着血液席卷四肢百骸,謝闫塵仿佛被人猛地拽入臘月的冰湖,連呼吸都帶着細碎的冰碴子。
黑夜像一塊巨大的黑絨幕布,将兩人密密實實地包裹其中。
她微微仰頭,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,聲音竟陡然拐了個彎,變了調。
那是蘇婉甯獨有的、甜得發膩的嬌嗲嗓音:“我可以繼續做謝太太,你的事我呀,一概不管。但是謝總,”
尾音拖得長長的,裹着鈎子般的誘惑:“你總得給我點回報吧?”
結婚五年,她是第一次如此直白主動地開口索要。
不是平日裡溫吞水似的商量,而是帶着算計的,赤裸裸的索要。
謝闫塵眼底一閃而過的厭惡,被蘇婉清盡收眼底。
她心頭微哂,自己究竟有多了解他呢?
這五年的婚姻,看似她不過是深居簡出的家庭主婦,可實際上,她從來不是被動等待的人。
即便是在家,她也從未将日子耗在無聊的清潔與繁瑣的家務裡。
說起來,除了婚前那幾面,她上一次見謝闫塵,還是五歲那年。
這些年,她對謝闫塵的了解幾乎是一片空白。
即便嫁了他,他也從未給過她了解的機會,她隻能輾轉從别人口中拼湊他的模樣。
其中,闵芫華和管家功不可沒,總會不遺餘力地将謝闫塵的一切告知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