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清從沒想過要針對蘇婉甯,隻是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和刻在骨子裡的認知都在告訴她,人要守規矩,遵紀守法是底線,不能因為有錢有權,就把法律當擺設,讓犯錯的人逍遙法外。
畢竟老祖宗早就說過,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。
可她更清楚,眼下這件事,她什麼都做不了。
有了謝闫塵在身後保駕護航,蘇婉甯就是一個得了免死金牌的人。
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謝闫塵的模樣。
曾經在她心裡,他是個有原則、有底線的人,可這份濾鏡,卻一次次因為蘇婉甯碎得徹底。
蘇婉清輕輕歎了口氣,胸口像壓了塊石頭,悶得發慌,連帶着剛才和許江打鬧的輕松,也消散了大半。
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,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許江。
方才她随口說他像“小孩子”時,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失落,像顆被風吹滅的星火,快得讓人抓不住。
就在這時,手機突然震動起來,打破了包房裡的安靜。
蘇婉清拿起手機,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皺緊了眉。
是謝闫塵。
她下意識就想挂掉,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又要找什麼借口,是繼續解釋蘇婉甯的“委屈”,還是假意關心她們母女的去向?
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了挂斷鍵,可還沒等她把手機放回桌上,鈴聲又執着地響了起來,一遍又一遍,像是在催促她必須接起。
蘇婉清抿了抿唇,指尖泛白,最終還是劃開了接聽鍵。
“回去了嗎?”
謝闫塵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,卻聽不出半分歉意。
蘇婉清忽然覺得有些可笑。
懷裡還抱着需要安撫的蘇婉甯,竟還能想起給她打個電話,真是難為他了。
她沒接話,隻把手機貼在耳邊,沉默地聽着。
電話那頭的謝闫塵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冷淡,頓了頓,才找了個蹩腳的理由:
“抱歉,本來讓王秘書去接你的,但這邊情況複雜,需要他過來幫忙處理,沒來得及跟你說。”
“沒事。”
蘇婉清的聲音淡淡的,沒有起伏,像是在說别人的事。
她不想跟他争辯,也懶得去拆穿那顯而易見的謊言,王秘書明明是為了幫蘇婉甯掩蓋酒駕,才沒去接她們。
“你在哪裡?要不我現在來接你?”
謝闫塵的語氣軟了些,帶着點試探。
蘇婉清擡手看了眼腕表,指針指向晚上七點半。
距離謝闫塵丢下她們離開,已經整整一個半小時。
她忍不住想,若是今天沒遇到許江,她和可欣現在恐怕還在海邊的冷風裡站着,早就被吹得手腳冰涼,說不定還會感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