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依舊是那副熟悉的病弱模樣,整個人仿佛被陰霾籠罩,身形單薄,臉色蒼白如紙,眼下是濃重的化不開的烏青。
似乎感受到青慈陽的注視,他緩緩擡起那雙空洞冰冷的眸子,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,毫無溫度地回望過來。
那長久的凝視,帶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和說不出的怪異。
青慈陽卻毫無所覺,她淡淡一笑,遙遙舉起手中的果子飲,朝着陳康的方向颔首,然後仰頭作勢飲下。
實則唇瓣緊閉,酒液絲毫未沾。
陳康沒料到青慈陽會主動問好,眼中閃過錯愕,随後撇過臉去不再看她,隻留給她一個冷漠的側影。
青慈陽渾不在意。
她放下酒杯,重新夾起那塊冰酥酪送入口中。
借着廣袖遮掩,舌尖微動,巧妙地将含在口中的食物吐入袖中早已備好的暗袋。動作流暢自然,無人察覺。
酒過三巡,她擡手輕輕扶額,眉頭微蹙,眼神适時地流露出幾分迷離與不适。
“簪蕊我有些頭暈,扶我去歇息片刻。”
簪蕊立刻穩穩扶住青慈陽的手臂,擔憂道:“小姐這是怎麼了?”
話音未落,手背傳來小姐的輕微暗示。
青慈陽低聲道:“無礙,陪我演一場。”
簪蕊立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,果然恰在此時,一個穿着廚房粗使衣裳的丫頭急急跑了過來,“小姐,您快去看看吧,廚房裡備好的鳜魚竟都翻了肚皮松鼠鳜魚可是今日壓軸的菜式啊,眼看就要上了,這可如何是好!”
青慈陽揉着愈發“疼痛”的眉心,不動聲色拍了拍簪蕊。
簪蕊立刻心領神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