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陽姐姐,”吳章然快步走到涼亭外,站定後規規矩矩行了一禮,“上次在萬佛寺分别後,聽聞你回府路上竟遭遇了流寇襲擊,還受了傷眼下傷勢可都大好了?”
少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青慈陽頸間。
傷口已經痊愈,眼下隻有一道極淺的紅印。
吳章然耳根一紅,連忙移開視線。
他語氣中帶着歉意,“我一直想同母親一起去府上看望姐姐,但書院管束甚嚴,春闱在即,先生們日日督學,父親也勒令不得分心,更不許告假。”
他越說聲音越低,仿佛未能及時探望是件天大的錯事。
青慈陽看着他這副模樣,心中微暖:“還有一旬便是春闱了,看你今日還有閑暇出來遊玩,想必功課都已準備妥當了?”
說着,她示意他進來坐。
吳章然聞言,立刻挺直了腰闆,“姐姐放心!我的課業一日未曾懈怠!今日是母親非要來花神廟祈福,硬拉着我作陪的。想來應當不成問題。”
他語氣自信,有着年輕人獨有的意氣風發。
“阿然你本就根基紮實,不必将自己逼得太緊,”青慈陽提起青瓷茶壺,斟了一盞茶,推到他面前,“那我就預祝你此次春闱,蟾宮折桂,金榜題名。”
她眉眼彎彎,眼中是由衷期許。
青慈陽早已不記得今年春闱有些什麼人中榜了。那時的她因楊氏,好幾次陷入麻煩之中,自顧不暇,哪裡還能在意府外之事?
吳章然喜滋滋地接過茶盞,“借姐姐吉言。”
“對了,你做的小玩意兒我已收到。”青慈陽笑容更深。
錢老夫人聽聞青慈陽受傷,也派人送來了些東西,一個木質小黑狗被藏在其中,一看就知是吳章然所做。
此前她提起過元寶。
“我也不知做得和元寶有幾分相似。”吳章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。
“元寶已經長大了不少了,就是不如以前圓乎,倒像隻小猴兒,也不知後面會長成什麼樣子,”青慈陽道,“下次有機會,帶給你看看。”
吳章然聽青慈陽這樣說,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那個”
一個女聲打斷了二人談話。
吳章然臉上的笑容收斂,循聲望去,見是去而複返的石語彤,眉頭立刻蹙起,眼神也帶上了防備:“你又來做什麼?”
吳章然語氣頗為不善,石語彤也不惱。她深吸一口氣,上前幾步,對着青慈陽行了一個屈膝禮,姿态恭謹誠懇。
“方才小女與幾位姐妹閑談時,一時失察,妄議了縣主府上私隐家事,言語間多有揣測妄斷之處,”她聲音清晰,目光坦然地看着青慈陽,“吳小公子所言極是,背後議人長短,實非光明磊落之舉。小女思前想後,深覺不妥,特來向縣主當面請罪,懇請縣主海涵。”
她的道歉來得直接而坦蕩,沒有絲毫推诿。
青慈陽微微有些驚訝。
“剛才那麼多人都在說,怎麼偏就你一個人巴巴地跑來道歉?”吳章然心直口快,話已脫口而出,帶着點不解,也帶着點審視。
石語彤聞言,面上閃過一絲尴尬,猶豫片刻才低聲解釋:“她們或許家中有事先行一步,但縣主,她們也非對您有惡意,隻是隻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