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稷動作倒也麻利,尋了個由頭,說是書院要辦詩會,力邀顧硯聲同去賞玩。
這消息遞到顧府,葛氏捏着帖子沉吟片刻,終究還是允了。
她看着兒子顧硯聲這半月來絕食絕水鬧得形銷骨立,原本豐神俊朗的一個人,如今眼窩深陷,顴骨突出,連走路都帶着虛浮,好不容易近些日子才消停了些。
葛氏心中恨那楊苒苒,卻也心疼兒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。
想着讓他出去散散心,與那些清貴同窗們說說話,總好過整日困在府中對着四壁傷懷,或許能漸漸淡忘那禍水。
顧硯聲被小厮攙扶着上了馬車,一路颠簸到了約定地點。
并非什麼書院詩會,而是城外一處偏僻的臨湖小築。
他腳步虛浮地踏入雅間,對周遭提不起半分興緻。
當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映入眼簾時,他還當自己是産生了幻覺。
“苒苒苒?”他聲音嘶啞幹澀,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。
他踉跄着上前幾步,伸出枯瘦的雙臂試圖将人擁入懷中。
楊苒苒卻在他即将觸碰到她的那一刻,猛地後退一步。
那雙曾經盛滿柔情的眸子,此刻蓄滿了淚水,直直地望着他。
眼中有深不見底的失望,有被欺騙的痛楚,更有不甘。
“硯聲哥哥,”她開口,“你騙得苒苒好苦啊!”
她的聲音如同尖針,密密麻麻紮在顧硯聲的心上。
顧硯聲連忙辯解道:“苒苒!不是你想的那樣!你聽我解釋!”
他語無倫次,“我對天立下的誓言,字字泣血,絕無作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