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(第1頁)

榮王聞言,勃然變色:“青宏義這個混賬東西!他怎能如此苛待自己的親生骨肉?!本王若是有女兒,定當視若掌上明珠,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裡怕化了!也就他那個豬油蒙了心的蠢貨!”

他目光不留痕迹地瞥向順怡皇後,“本王真想即刻再下旨,罰他半年俸祿,将他直接發配到塗覺寺去抄經念佛,好好清醒清醒!”

字字句句,皆是對青慈陽的回護。

林九卿和段澤時則不發一言。

林九卿看向青慈陽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同情與關切,嘴唇微動,似想說些什麼,最終卻選擇了沉默。

段澤時臉上的玩世不恭收斂了幾分,目光沉沉地落在青慈陽沉靜的側臉上,那眼神深處翻湧着難以言喻的情緒,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。

青慈陽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。

重點,不應該是那土芋嗎?

她感到一絲無措,求助似的看向順怡皇後。

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,竟引得榮王殿下如此遷怒于青宏義?她那父親最近的日子,已經夠倒黴的了

順怡皇後立刻嗔怪地看了榮王一眼。

“你乃堂堂攝政王,執掌朝綱,賞罰自當分明嚴謹,有據可依,豈能因一時意氣,便說出這等任性之言?看把阿陽吓着了。”

榮王對上順怡皇後的目光,瞬間收斂了大半,他低聲嘟囔了一句:“我這不是替阿陽抱不平麼。”

青慈陽見狀,心中無奈,連忙順着台階下:“殿下息怒。此前父親多年駐守苦寒北境,為國戍邊,對家中諸事确有不察之處,管家不嚴,以緻後宅失序,此确為他之過。但此等往事,已如雲煙散去。父親他如今待臣女,已是極好。”

“眼下之急,”青慈陽生硬地轉換話題,“不如說說那土芋。”

“臣女自入京後,再未于他處見過此物,不知它是否隻生長于塗覺寺後山那般特定的水土。臣女鬥膽,懇請娘娘允準,自請再赴塗覺寺一行。一則尋回此物樣本,二則詳查其生長習性,也好請司農寺的能工巧匠們看看,此物是否真能如臣女所想,大面積推廣種植,以解糧荒之困。”

事關緊急,刻不容緩。

其實派個得力之人前去搜尋土芋樣本也并非不可,但塗覺寺遠在并州雲中郡,山高路遙,一來一回快馬加鞭也要耗去将近一月光陰。

若派去的人不認得那土芋,或是尋錯了地方,空手而歸,再派人去,又得平白耗去一月。

按青慈陽所說,那土芋生長極快,兩到三月便能收獲一茬。這平白浪費掉的一個月,便是生生錯過了一茬救命的糧食!這代價,誰又能承擔得起?

順怡皇後眉頭微蹙,指尖無意識地撚着袖口的雲紋,心中天平左右搖擺。

讓阿陽親自去,無疑是最穩妥、最省時的法子。

可塗覺寺那地方實在讓她放心不下。

地處偏僻邊郡,山勢險峻,道路崎岖難行,更兼近年來流寇橫行,劫掠商旅,兇悍異常。

數月前還發生了那樣的危險

阿陽一個姑娘家,縱然有些膽識,深入險地,萬一有個閃失她不敢深想,心口像壓了塊石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