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8章(第1頁)

熊健一聽流寇劫道,雙腿一軟,“噗通”一聲徹底跪伏在地,磕頭如搗蒜:“微臣該死!微臣治下不嚴!才讓這些無法無天的流寇傷了段将軍的人!還劫走了重要證物!下官下官實在是羞愧難當,無地自容!”

“下官定當嚴加查辦,增派人手,加強城防夜巡這些天殺的流寇,簡直可惡至極!無法無天!”

他一邊痛罵流寇,一邊将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。

“到底是流寇,”青慈陽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,打斷了熊健的表演,“還是别的什麼有心人?”

“縣縣主此言何意?”熊健猛地擡頭,臉上寫滿了冤枉二字,“自然是流寇所為!定是那姚三的同夥,不知從何處得了風聲,铤而走險,要去劫走證據,銷毀罪證!對!定是如此!”

“證人呢?”段澤時沒理會他的辯解,冰冷的目光轉向那名受傷的親衛。

親衛羞愧地低下頭,聲音沙啞:“卑職無能!待卑職擺脫糾纏趕到證人藏匿之處時證人已被滅口了。”

段澤時眼中的寒意瞬間暴漲,整個大廳的溫度仿佛都驟降了幾分。

他緩緩轉向熊健,嘴角勾起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,一字一頓:“真是,好巧啊。”

青慈陽心中疑窦叢生。

整件事的發展,透着一股濃濃怪異。

方才要去取證據時,熊健的驚慌失措絕非作僞。

可眼下的熊健,雖然依舊表現得害怕發抖,磕頭求饒,但青慈陽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慶幸。

那是一種事情終于按他預想的方向發展後,放下心來的微妙神情。

難道是他通風報信?

絕無可能。

有段澤時親自坐鎮,摘星樓今夜如同鐵桶,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。除了她們幾個女子和林九卿,根本無人離開。

那消息是如何洩露的?

是誰能比段澤時麾下精銳的親衛動作更快,不僅能精準地半路伏擊,還能搶先一步找到并殺掉證人,最後将一切都完美地嫁禍給所謂的“姚三同夥流寇”?

一夜折騰,竟似一拳打在棉花上,毫無進展。

苦于沒有直接證據指證熊健,最終隻能暫且作罷。

熊健送他們離開時,臉上那谄媚的笑容幾乎要咧到耳根,甚至派人送了好幾壇上好的“摘星醉”到段澤時等人下榻的客棧,美其名曰:“見将軍昨夜頗愛此酒,特意奉上,聊表敬意。”

這看似讨好的舉動,在青慈陽和段澤時眼中,卻更像是一種無所忌憚的嘲諷與挑釁。

翌日清晨,陽光透過客棧窗棂灑入。

青慈陽一夜未眠,在樓下大堂用早膳時,恰好碰到了段澤時。

“恐怕要在此地多耽擱兩日了,”段澤時徑直坐到青慈陽對面,開門見山道,語氣凝重,“我直覺熊健此人絕不簡單,昨日之事絕非巧合。那些所謂的流寇,十有八九與他脫不了幹系,甚至就是他養的私兵或勾結的匪類。”

青慈陽放下手中的湯匙,擡眸看向他,眸中帶着同樣的凝重:“我也正想尋你商議此事。”

她心中關于熊健可能與陳國公府有勾連的猜測翻湧,隻是無法宣之于口

隻能順着段澤時所言,道:“此人行事周密,心機深沉。若不深挖,必留後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