帶着薄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膚,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滾燙的溫度,讓青慈陽的臉愈發灼熱。
“那林九卿到底有什麼好?”他話鋒陡然一轉,赤紅的眼底翻湧着難以壓抑的嫉妒與痛楚,“讓你一而再,再而三地不顧自身安危去護着他!你們之間到底是有多深重的情誼?!值得你為他連命都不要?!”
青慈陽聽到這裡,再也忍不住心底翻騰的委屈與憤怒,揚手便是一巴掌揮了過去!
“段澤時!你無賴!”
這一巴掌并未用盡全力,落在臉上卻依舊清脆響亮,讓段澤時的臉微微偏向一側。
“我和林九卿之間,清清白白,沒有任何你想象的那種苟且之事!”
她捏緊了微微發麻的掌心,聲音因激動而帶着顫音。
段澤時緩緩轉回頭,臉上沒什麼表情,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,擡手用拇指重重擦過自己再次滲血的嘴角,最終什麼也沒說,猛地轉身,大步朝帳外走去。
營帳的簾子被他唰地掀開,又重重落下,隔絕了内外。
青慈陽隻聽他對守在外面的軍士冷聲下令:“沒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帳,包括縣主在内!”
他竟是要将她軟禁在此?!
青慈陽又驚又怒,快步沖到帳門前一把掀開簾子,果然被兩名持刀而立、面無表情的親兵伸手攔住。
“段澤時!你給我回來!你憑什麼關着我!”
然而,段澤時已然翻身上馬,對她的呼喊充耳不聞,猛地一抖缰繩,身影決絕地沖入茫茫雨幕之中,朝着殺聲震天的前線疾馳而去。
有了援軍的強力支持,戰事進展得十分順利,很快便以壓倒性的勝利告終。
說到底,這幫盤踞一方的流寇終究隻是一群烏合之衆,缺乏正規的軍事訓練和統一的指揮調度,各個山頭的大王之間更是各懷鬼胎,互有龃龉,難以形成合力。
在段澤時麾下精銳之師的迅猛攻勢下,他們很快便土崩瓦解,被逐一擊破,悉數成擒。
不僅楊先、刁春等幾個臭名昭著的山匪頭目被一一抓捕歸案,林源縣縣令熊健也赫然在列,與這群匪類一同成了階下囚。
“說起來,本将還要感謝熊大人。”段澤時端坐于駿馬之上,身姿挺拔,帶着從容和譏诮。
他微微俯身,用尚染着血污的刀鞘輕佻地擡起熊健的下巴,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,“若不是熊大人深明大義,鼎力相助,我們也不能如此順利地将這夥禍害一網打盡,永絕後患。”
熊健是在山寨聚義廳中被抓獲的,當時他正試圖燒毀一些往來書信,可謂人贓并獲,罪證确鑿,再無任何轉圜餘地。
尤其當他看到姚三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段澤時身側時,瞬間便明白自己早已落入圈套,一切掙紮皆是徒勞。
然而不知為何,段澤時依然按流程對他進行了數輪裝模作樣的審訊。其間自然少不了動用各種嚴厲刑罰,此時的熊健早已被折磨得氣息奄奄,僅能勉強維持着人形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出,眼中隻剩恐懼與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