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姑立刻答應,“行,我明天就郵給你。”頓了頓,姑姑試探着又問:
“眠眠啊,你是不是和時延吵架了?他前些天來咱們家找你了,看上去挺着急的,你這次出差是沒告訴他嗎?”
“我們分手了。”喬以眠不想隐瞞,之前沒說,也是不想讓他們擔心。
電話那端,姑姑沉默了一瞬,歎氣道:“時延這孩子其實挺好的,模樣好性子好,對你也是沒的說,就是咱們兩家相差太多了”
喬以眠不想再提這些事,索性岔開話題,問:“姑姑,我爸還好嗎?”
姑姑知道她不願意多講,也就沒再繼續,“還是老樣子,生命體征正常,你姑父那天幫他擦臉,他的眼睛又動了動,不過也隻那麼一次眠眠啊,你别惦記家裡,你爸有我和你姑父照顧着呢,你就好好工作,放心吧。”
挂斷電話之後,喬以眠翻開手機相冊,看着幾年前和父親的合照,眼圈慢慢發酸。
高考結束,她不顧父親的阻攔,偷偷改了志願,報考了新聞學院。
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,父親勃然大怒,生平第一次對她發了脾氣。
兩人大吵一架,父親賭氣離家,不幸遇到車禍,再也沒有醒過來。
父親躺在重症監護室的那段時間,她從早到晚地坐在走廊上,自責到食不下咽。
悲傷與後悔無時無刻不侵蝕着她的神經,讓她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。
那些天她一直想,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,改了志願,父親也不會賭氣離家,更不可能發生意外。
一切都是她導緻的,她是罪魁禍首,躺在病床上的人,應該是她才對。
她就抱着這個想法,一天一天地熬着,渾渾噩噩。
姑姑聞訊趕來時,她已經高燒到神志不清,卻仍抱着胳膊坐在走廊長椅上,一遍遍小聲說着“對不起”。
後來,是姑姑一家将她從自責的深淵中拖拽出來,待她清醒之後,姑姑抱着她哭泣。
“眠眠,你的選擇沒錯,你爸也沒錯,誰都沒有錯。他隻是害怕,不想看到你和你媽媽一樣,他已經再也受不了第二次打擊了。”
姑姑的哭泣聲仿佛還回蕩在耳畔,喬以眠吸了吸鼻子,睜大眼睛,強忍下湧到眼底的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