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博是平民出身。
他從小生活到大的村莊,離第三戰區并不遠,第三戰區就像是阻隔蟲族與帝國的堅強防線,讓他得以平安長大。
他自小便向往着那個地方。
邵博成年分化為a級哨兵後,整個村莊的父老鄉親都來為他慶賀,高興地說他定能夠為村莊、為帝國打跑蟲族。邵博也将此作為信念,發誓定要跟随第三戰區的指揮官清剿蟲族,還帝國一片安甯。
他壯志淩雲地踏上了奔赴戰場的道路。
即便發現a級哨兵們并非他所想那般對蟲族全力以赴,即便被貴族哨兵們排擠和孤立,即便想要得到淨化有多困難,他都抱以滿腔鬥志,奔赴戰場清剿蟲族。
直到那一次,蟲族派出了史無前例的百萬蟲潮,沒有s級哨兵的第三戰區被打得千瘡百孔,蟲族越過了這道伫立百年而不倒的堅固防線,進入村莊肆無忌憚的殺伐。
他本以為,首席指揮官必然會出手力挽狂瀾,可等他清理完戰場上的蟲族,匆忙請假趕回自己村莊時,隻看到了滿地無法入目的殘骸。
他的父母、他的妹妹、他的鄰居爺爺、那些看着他長大的村民們,全都死了。
村莊裡人人習武,雖然大家都是普通人,但他們都說,如果有一天第三戰區攔不住蟲族了,那麼抵禦蟲族深入的重擔便落在他們身上了。
他們沒有撒謊。
村莊最高的山上,一根根旗杆上插滿了蟲族的頭顱,連綿整個山體,繪寫成了全村人的“自殺書”——他們甯願留在村中激怒蟲族,任由記仇的蟲族屠殺至最後一人,也要拖慢它們向其他村莊侵略的速度。
旗杆之下,堆積的不是屍體,而是英魂。
而自始至終,那位sss級的指揮官都沒有出手。
他不解,他質問,得到的隻有來自對方的沉默與忽視。
他也因為高強度的戰鬥頻繁瀕臨狂化,不得不泯然于衆人,等待那該死的不知道何時才能排隊等到的淨化。
直到,分化為s級向導的皇女,被派到第三戰區。
那般精緻漂亮的皇族小姐,在餐廳裡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,“你,來我房間。”
她笑得宛若玫瑰綻放,“我來為你徹底淨化。”
可迎接他的,是羞辱、是鞭罰,是深入精神海窺觑後刺耳的嘲笑,“生下你這種低賤的敗類,你的家人,活該被咬死!”
這就是帝國的戰神,這就是帝國未來的繼承人。
爸爸,媽媽,鄉親們,你們拼死守護的東西,在這些人眼裡根本不值一提。
“我不需要你這個虛僞之人管!”
通訊器内,邵博的聲音嘶啞,“與其成為逃避的懦夫,我甯可狂化死在這戰場上!”
他直接摘掉通訊器,扔在地上狠狠踩碎,繼而沖向一隻蟲族,奮起的雙臂将其頭顱狠狠嵌入在血土之中,“我自己的命,我自己做主!”
指揮室内,森寂看着光屏上飛速沖向戰場中心的綠點,眉峰微蹙,随即果斷通知了另外兩位快要狂化的a級哨兵,“去把5277哨兵一起帶回來。”
那兩位哨兵找到邵博時,他已經陷入了半狂化狀态,僅存有半點意識,他拼命地掙紮反抗,“放開我!我不回去!”
兩個a級哨兵本來就因為瀕臨狂化煩躁得很,根本不慣着這個犟種,一個綁胳膊一個綁腿兒,麻溜地扛着人離開了戰場。
謝薔在飛行艙上時,就看到了遠處戰場上密密麻麻的蟲族。
不少哨兵們沖在其中,或用武器、或用雙拳,與蟲族進行着激烈的戰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