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浪蹄子,你以為爬了爺們兒的床,就能當姨娘?也不看看謝家現在是什麼光景!就算當姨娘,你又能落得什麼好!”
碧葉咬牙忍着。
她已經破了身子,若是不跟謝子墨,隻怕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。
再說,碧葉看得清楚,謝子墨隻是不能大富大貴,但他窮不了。
若是謝子墨真能納她做姨娘,她再給謝子墨生個兒子,以後這家裡就是她說了算。
楚雲錦帶着碧荷去集市轉了一圈,最後拿五十文錢去酥月齋買了兩塊百花酥。
一邊吃還一邊慨歎:“這才叫生活!之前過的日子簡直豬狗不如!”
她悄悄回過楚家,可楚弘益發話,下人們根本不讓她進門。
王氏如今也“病着”,沒人給她送銀子,楚雲錦許久沒吃過點心了。
碧荷擔憂地問:“小姐,若是被姑爺知道您拿了買菜錢,他會不會生氣啊?”
“哼,他敢嗎?他家現在是庶民,我爹可還是戶部尚書呢!就算他有氣,也得給我忍着!”
“喲!這不是戶部尚書家的大小姐嗎?怎麼落魄到這般田地?買了糕點還邊走邊吃,竟然連上馬車都等不及了嗎?”
“哎呀,你胡說什麼呢!人家現在嫁人了,嫁的還是個庶民,哪兒還坐得起馬車啊!”
迎面走過來的幾名少女都是之前跟楚雲錦“交好”的,她們家裡官職不算高,之前或多或少都被楚雲錦當成給自己做名聲的墊腳石利用過。
如今相見,她們還是花團錦簇,楚雲錦卻已經如同爛泥,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。
楚雲錦猛地頓住腳,想帶着碧荷轉身跑路,卻被幾個人攔住。
“哎!着什麼急啊?既然遇上了,不得叙叙舊嗎?話說雲錦啊,你不是說你的皮膚不好,隻能穿錦緞,其他的粗布都穿不成嗎?你這身衣裳是哪兒來的?不會是跟你家掃地婆子借的吧?”
“胡說什麼呢!雲錦現在是什麼身份,家裡哪兒還用得起掃地婆子?隻怕她自己就是那個掃地婆子吧?”
幾位小姐都穿着大氅,手上有皮毛袖籠,腳上踩着的是小羊皮底的棉靴,懷裡還有暖爐,即便是冬日裡,也不覺得冷。
但楚雲錦隻有一身簡單的棉襖,被雪打濕了就透了。
自從謝家抄家之後,她就再沒有銀子去買胭脂水粉,如今素淨着一張臉,渾身上下也沒有一件首飾,看上去竟像是三四十歲的婆子一般。
一個穿粉色襖裙的女子圍着楚雲錦轉了一圈,啧啧道:“這還是咱們的京城第一美人嗎?怎麼看上去還不如我家的粗使婆子?”
另一個穿藍衣的女子用帕子捂着嘴笑道:“什麼京城第一美人,我看是京城第一畫皮高手!沒了胭脂水粉的襯托,長得不也就那樣!”
這兩人都是三品官家的庶女,以前都跟楚雲錦有些說不出的龌龊,如今見她落魄,趕忙過來踩兩腳。
楚雲錦心裡難堪又難過,想她堂堂尚書府小姐,如今竟要被兩個庶女欺負,這一切都怪那個楚雲裳!
若不是楚雲裳把這樁破爛婚事推給她,她怎麼會受這樣的淩辱!
碧荷擋在楚雲錦面前,硬着頭皮說:“幾位小姐慎言,就算謝家落魄了,我們小姐也是尚書府的姑娘,是嘉和妃的姐姐!”
兵部侍郎家的小姐上前“啪”地甩了碧荷一巴掌:“主子們說話,哪兒有你插嘴的份兒!有沒規矩的主子就有沒規矩的奴才!我今天替你主子教訓你,也是讓你主子長長記性,别忘了自己的身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