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櫃上幹幹淨淨,那本他看了好幾天的書也不見了。
整個屋子,除了空氣裡還沒散盡的消毒水味,再找不出半分他曾待過的痕迹。
沈知意站在門口,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撥了一下,空落落的。
她走進去,拿起那個鋁制飯盒,指尖碰到冰涼的金屬,才回過神。
“走得倒快,”她對着空氣,低聲嘟囔了句,“連聲招呼都不打。”
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,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。
她提着飯盒,轉身關上了門,步子邁得又穩又快。
接下來的半個月,顧南川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,再沒出現過。
沈知意的日子,卻像上了發條的鐘,重新轉動起來。
那棟被燒得半毀的小樓,又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敲打聲。
陸澤遠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了一支施工隊,效率比上次還高。
他叉着腰,站在院子裡,嘴裡叼着根草,指揮着工人,那口京片子在工地上空飄蕩,比誰的嗓門都大。
“哎哎,那塊磚砌歪了!重來!我陸爺的圖紙,差一分一毫都不行!”
他瞧見沈知意過來,立馬換了副嘴臉,湊上來邀功:“怎麼樣沈老闆,瞧見沒?不出一個月,我保證還你一棟嶄新的,比之前更氣派的小樓!”
沈知意看着他那副花孔雀的樣子,有些想笑,把手裡的一瓶汽水遞過去:“陸同志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,為美人兒服務嘛!”陸澤遠擰開瓶蓋,灌了一大口,打了個嗝,狀似不經意地問,“哎,我說,我們老顧最近沒來找你?”
“沒有。”沈知意搖搖頭,“他不是歸隊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