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,我給你一百。活兒,我這裡也有。”喬姑的哭聲一頓,不敢置信地擡起頭。
沈知意蹲下身,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說得清晰無比。
“你回去告訴柳玉芬,就說圖紙你拿到了。讓她把錢給你,然後,你把這卷‘圖紙’,親手交給她。”
她将那卷畫着小豬的假圖紙塞到最底下,重新卷好,塞進了喬姑的手裡。
“剩下的,該怎麼做,不用我教你了吧?”
巷子裡很安靜,清晨的涼意還沒被太陽完全驅散。
顧南川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,高大的身影将沈知意完全籠罩,隔開了街上來往的零星行人。
他步子不大,沈知意剛好跟得上。
“你不怕那個喬姑,轉頭就把我們賣了?”沈知意抱着懷裡的布包,終于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慮。
“她不敢。”顧南川目視前方,語氣笃定,“對她這種人,錢和命最重要。”
“柳玉芬能給她的,我們加倍給。柳玉芬能讓她去坐牢,我們能讓她在牢裡待得更久。”
“她不傻,知道該怎麼選。”
沈知意不說話了。
她沒想到他還會這種算計人心的手段,她覺得有些陌生,卻又沒來由地安心。
“你的傷真沒事?”她的目光落在他走路的身形上。
“沒事。”顧南川側過頭看了她一眼,嘴角似乎有極淡的笑意,“再養兩天,就能去你家院子裡打套拳了。”
沈知意被他這句不着調的話說得臉上一熱,沒再吭聲。
到了百貨公司樓下,顧南川停住了腳步。
“我就不上去了。”他指了指對面的郵局,“我去打個電話回隊裡。”
“好。”沈知意點點頭,抱着布包,深吸一口氣,走進了那棟氣派的大樓。
柳玉芬的服裝店裡,空氣又甜又膩,是廉價香水混着布料粉塵的味道。
她正拿着把小剪刀,修着一件的确良襯衫的線頭,眼皮都沒擡一下。
喬姑像隻受驚的耗子,貼着牆根溜了進來,把一卷用報紙包着的東西,哆哆嗦嗦地放在了櫃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