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意把這些天掙的錢全投了進去,還是有些捉襟見肘。
這天下午,她正在為電費發愁,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,停在了廠房門口。
顧南川從車上跳了下來。
他換下了制服,穿着件半舊的白襯衫,袖子挽到小臂,露出結實有力的線條。
陸澤遠從另一邊下來,嘴裡叼着根煙,一腳踹開車後門。
“弟妹哦不,沈老闆!開張怎麼不吱聲?哥哥送禮來了!”
他跟後頭兩個年輕小夥,從車上擡下一台半新的縫紉機,還有成捆的電線、燈泡,叮裡哐啷堆了一地。
沈知意看愣了,“這”
“别這這那那的了,”陸澤遠把東西往地上一放,拍了拍手,“都是他們公安局倉庫裡淘汰下來的,放着也是生鏽,給你廢物利用。”
沈知意信了才怪了,沒聽過公安局還有縫紉機淘汰的
顧南川沒說話,隻是走到那間廢棄的配電房門口,打量着裡面亂糟糟的電線,眉頭皺了皺。
他回頭,目光落在沈知意身上:“圖紙給我下。”
“啊?什麼圖紙?”
“電路圖。”
沈知意這才想起來,孫主任給過她一張泛黃的廠區電路圖。
她趕緊從包裡拿了出來。
顧南川接過圖紙,隻掃了一眼,就對那兩個年輕小夥說:“小張,你負責東邊三間。小李,你負責西邊。我去總閘那兒。”
說完,他就拎起工具箱,彎腰鑽進了那間黑黢黢的配電房。
沈知意這才明白,他們是來幫忙的。
她看着顧南川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屋裡,心裡那點愁緒,忽然就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