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擡頭,正要說話,巷子口傳來一陣熟悉的汽車引擎轟鳴聲。
陸澤遠的吉普車,跟頭蠻牛似的,一個甩尾,穩穩停在了大門口。
他從車上跳下來,手裡還提着兩隻捆得結結實實的老母雞,那雞還在撲騰着翅膀。
“沈老闆!發财了也不說一聲!哥哥我給你送賀禮來了!”
他把雞往地上一扔,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,那雙桃花眼在院裡掃了一圈,最後落在沈知意身上,笑得不懷好意。“聽說,昨天有英雄救美的好戲上演啊?”
沈知瑤一聽,眼睛就亮了,趕緊湊上去:“陸大哥,你怎麼知道的?你也在場?”
“我不在場,可有人在場啊。”
陸澤遠拖長了音調,下巴朝公安局的方向揚了揚,“我們顧大隊長,昨兒個晚上回隊裡,跟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,臉黑得能滴出墨來。
逮着底下那幫小子,愣是讓人家跑了個十公裡負重越野,你說說,這是不是欲求不滿,遷怒于人啊?”
沈知意白了他一眼:“你再胡說,這雞我們可就留下,人你趕緊走。”
“得得得,我走,我哪兒敢在這兒當電燈泡啊。”
陸澤遠舉手投降,可嘴上還是沒個正形,“不過說正經的,柳玉芬那娘們,昨晚就進去了。聽我們老顧那意思,不讓她在裡頭把牢底坐穿,都對不起你手上那道口子。”
沈知意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。
她低頭,看着自己手腕上重新換過的幹淨紗布,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,又翻湧了上來。
芬姐服裝店的大門上,貼了兩張交叉的封條,刺眼又蕭瑟。
馬嫂和另外幾個被辭退的婦人,提着空籃子,站在街對面,呆呆地看着。
她們前兩天還想回來求柳玉芬,再給口飯吃,沒想到,一轉眼,這店就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