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南川擡起頭,目光落在信封上。
那清秀隽永的字迹,他再熟悉不過。
是孟佩文。
他拿起信,沒說什麼,起身走進了自己獨立的小辦公室。
“砰”的一聲,門被關上了。
隔絕了外面所有的探究視線。
王強湊到張明志身邊,用胳膊肘捅了捅他:“哎,什麼情況?我怎麼看隊長那臉色,跟要下大暴雨似的?”
“還能什麼情況。”張明志壓低了聲音,神神秘秘地說,“八成是家裡催他回去呢。你想啊,隊長來鵬城這麼多年了,家裡能不急嗎?尤其是昨天那個江晴姑娘一來,這信後腳就到了,這裡頭肯定有事兒。”
辦公室裡,顧南川靠在椅背上,修長的手指捏着那封信,卻沒有立刻拆開。
他能猜到裡面寫了什麼。
無非是那些他聽了無數遍的話。
過了許久,他才面無表情地撕開了信封。
信紙是京城大學特有的稿紙,上面是他母親熟悉的筆迹,一筆一劃,都透着知識分子的嚴謹和一絲不苟。
信的開頭,是慣常的問候,問他工作是否順利,身體是否安好。
然後,筆鋒一轉。
“小晴已平安抵家,提及在鵬城見到你,她很是擔心。南川,母親知道你素有主見,但在個人問題上,不可不慎。婚姻之事,關乎兩家顔面,更關乎你之前程。你爺爺一直盼你能尋一門當戶對、知書達理之佳偶”
“聽聞你與一‘個體戶’來往甚密,且不論此種營生是否安穩,隻其‘離異’之身份,便是我顧家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。言盡于此,望你好自為之,切莫因一時糊塗,行差踏錯,令家中長輩蒙羞失望。”
信不長,字字句句,卻像淬了冰的針,紮在人眼底。
顧南川看完,臉上沒什麼表情,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冷的駭人。
他将信紙對折塞回信封裡,打開最底下的抽屜直直放了進去,便起身毫不猶豫地出了辦公室。
劉建國那邊,一連幾天都沒個準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