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舒枕月直視着舒安,“父親難道忘了嗎?這麼多年,若不是有母親的持家有道,怎會有今日的舒府?”
“舒枕月,你母親就是這樣教養你的嗎?誰教你這般跟父親說話的?”他瞪着舒枕月,十分生氣。
舒枕月養尊處優,被父母寵愛慣了,根本看不出父親的情緒,反而有些撒潑,“我不管,母親受了委屈,父親不能置之不理,我已經失去了那麼好的出門時辰,難不成現在連母親的管家權都要被收回嗎?她舒青檸不過嫁了一個死人的侯府,父親怎麼就怕成這麼樣子?”
在她看來,這便父親害怕裴家了。
其實當初收回管家權的時候,他心裡就有這樣的打算,若是侯府追究起來,那他也有搪塞之言,畢竟當家主母被收回管家權這可不是小懲罰,相信侯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。
他這兩日不是沒有聽說二女兒在侯府的事迹,就沖着找來慧源大師這一點,就足以讓他震驚。
侯府不是個好相與的,而她能在短短幾日内讓侯府老夫人将繼子的教養交給她,最起碼是承認了她的位置。
且以後有兩個繼子在身邊,日子終究不會太差。
他一直以為二女兒是個溫吞,逆來順受的性格,殊不知才嫁人幾日便讓他刮目相看了。
“你要是有你二妹妹半點懂事,父親就不會如此的為你考量了,你看看你,哪裡有半點嫁為人婦的樣子,跋扈無禮,聲音如洪,誰家新婦如你一般?你母親不僅管不好家,連你都沒有教好,你什麼時候能有你二妹妹半點的穩重,不讓家中丢臉,你母親的管家權自然會還給她的。”
舒枕月從來沒有想到,有一日父親會把她和舒青檸做對比,甚至讓她與舒青檸學習。
“父親,她一個寡婦,您還真是病急亂投醫,什麼大腿都要抱!”
口無遮攔的後果就是被舒安重重的打了一巴掌。
舒安氣得不行,“有你這樣說自己妹妹和父親的嗎?這麼些年,看來我是真的把你給慣壞了。”
舒安氣得摔門而出,就連守在門外的溫雲州都沒有給一個好臉色。
而溫雲州進了書房,就見到腫了半邊臉的舒枕月掉着眼淚,獨自委屈。
他疑惑,自家娘子不是家中最為得寵的嗎?
還是說有什麼是他尚未知曉的?
舒家這點小事被香雲當成笑話說給舒青檸聽,她聽後也不過是一笑了之。
香雲問,“姑娘難道不開心嗎?”
舒青檸淺笑着回,“母親和長姐目光短淺,避重就輕。父親膽小怕事,顧及顔面,這樣的家遲早會出事,我現在隻求于侯府之中能立足,徹底與那個家劃清界限。”
但她也知曉,祖母在一日,她就不可能真的與舒家斷了往來。
七日時間過得很快,裴府迎來了裴禦出殡的日子,一大早,宮裡就來了聖旨,用親王的儀仗來送裴将軍,甚至還派了皇上最為信任的官吏前來。
有宮裡幫着做,一來府上輕松不少,二來也沒有人敢做什麼小動作。
舒青檸便安心的陪在虞氏身邊,一直小心伺候着,就怕虞氏承受不住有個萬一。
而已經被定下的裴承業,披麻戴孝,在長輩的帶領下,親自摔了碗,扶着裴禦的棺椁往墓地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