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蕭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,袖中指尖悄然收緊,到底沒将煩躁形于色。
今日魏刈竟破例遣人相邀,邀他往丞相府一叙。
誰知他踏入府門至今,這位世子爺隻顧在落子布局。
他棋力本就不及魏刈,這局殘棋竟硬生生耗了一下午。
好幾次魏刈明明能落子封死他的棋路,偏要繞開邊角虛晃一招,那遊刃有餘的姿态看得楚蕭愈發心焦。
“當”一聲,青玉棋子砸落棋盤,楚蕭終是按捺不住:“世子若有話,不妨直言。”
魏刈擡眸時,眸光似浸着寒潭月色。
楚蕭喉頭發緊,語氣不自覺帶了冷硬:“莫不是欽敏郡主又托了您來?”
一提這話,他眉梢的厭煩幾乎藏不住:“世子當知強扭的瓜不甜。我與郡主絕無可能,還望世子轉告,叫她不必在我身上白費心思。”
欽敏郡主的心思早已是帝京公開的秘密。
旁人或許求之不得,楚蕭卻隻覺煩不勝煩。
更何況那郡主三番五次刁難蘇黛霜,早讓他心生嫌惡。
魏刈唇角牽起抹淡笑:“楚公子多心了。郡主這兩日正圍着‘逐風’打轉,倒是未曾提起過你。”
“什麼?”楚蕭猛地一怔,後知後覺的窘迫湧上臉頰———合着方才竟是他自作多情了?
魏刈随手撚起枚棋子,指尖在棋盤上劃過:“看來楚公子今日興緻不高,這局棋便罷了。送楚公子。”
楚蕭這才驚覺自己失了分寸,張口想辯解,卻見魏刈已将棋子抛回棋罐,那疏淡的姿态分明是下了逐客令。
他隻得将話咽回肚裡,帶着滿肚憋屈告辭。
待他離去,冷翼瞅了眼殘棋:“主子,蘇二小姐剛從吳府診病出來。”
魏刈指尖輕叩着紫檀木桌沿,不置可否。
冷翼又道:“瞧着氣色比前幾日好些,隻是今日先去了十幾家鋪面核賬,又去吳府施救,累得夠嗆,怕是得靜養些時日。”
魏刈沉吟片刻:“那些掌櫃都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