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中的蘇芙芙似是夢魇,在蘇景熙懷裡不安地扭了扭。
他忙輕拍她後背,将人摟得更緊。
小家夥這才漸漸安穩,肉嘟嘟的小臉埋進他衣襟。
待她睡熟,蘇景熙擡眸問:"姐姐,此番回去,可要多住些時日?"
蘇歡早前特意讓他們請了一月長假。照常理算,往返滕州用不了這麼久。
他琢磨着,定是姐姐許久未回故土,想借此機會多盤桓些日子。
他語氣裡透着懷念:"咱們也好幾年沒回去了,也不知故鄉可有變化。"
蘇歡望着他眼中的期盼,一時走了神。
她重生到這世上時,便已在帝京,滕州于她,不過是原主記憶裡模糊的舊地。
對當年十三四歲、從未出過遠門的病弱少女而言,從騰州到帝京,已是她能想到的最遠路途——是從生走到死的漫漫長道。
如今的她,是"去"騰州,而非"回"。
可對景逸和景熙來說,那卻是實實在在的歸鄉路。
相較帝京,他們對騰州的一草一木更熟稔,情分也更深。
蘇歡唇角微揚:"是。難得有這機會,自然要多待些時日。"
蘇景熙聽了,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:"其實那邊也沒什麼親人了,變與不變,又有多大幹系。"
家中長輩早年間相繼離世,蘇家兄弟出身寒門,全靠讀書的天分掙得如今的光景。
尤其蘇崇漓,若不是當年出了事,如今怕也是前途無量。
可這世間從來沒有如果。
"回去祭祖敬神,也算給爹娘和阿兄一個交代。"蘇歡聲線溫軟。
蘇景逸道:"姐姐放心,早前已按你吩咐,差人先回滕州打掃老宅了。等咱們到了,便能直接入住。"
他做事向來妥帖,蘇歡自然省心。
琪王府内。
姬鞒已安分了些時日,每日裡讀書練箭,對外事充耳不聞,擺出十足的自省姿态。
可隻有他自己清楚,心底的焦躁已快将人煎熟。
老二帶着軍功班師回朝,聲望更勝從前,父皇明顯有意扶持,聽聞近日還在朝堂上當衆誇贊。
而他卻被困在這方宅院,束手無策!若不是外祖父再三叮囑,讓他這段時日安分守己,外頭事務自會替他打點,姬鞒怕是早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