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鞒面色慘白,心髒狂跳如擂鼓,幾乎要掙破胸腔。
他強壓翻湧的情緒,費了好大力氣,才勉強維持住面上平靜。
可旁人哪裡按捺得住,驚呼聲接連響起:“她竟又撞見了!?世子這話究竟何意!?”
連顧赫都猛地睜大了眼———歡兒從前竟從未同他提過這樁事!她怎會單單同世子說了?
雖說早知道二人舊識,尤其歡兒回帝京後,世子沒少伸手幫襯,可顧赫聞言,還是心頭一震。
旁人不明就裡,顧赫卻再清楚不過蘇歡的性子:那姑娘瞧着清潤溫軟,嘴角常含淺淡笑意,對誰都客客氣氣,實則心底裡對誰都隔着層無形的障壁。
除了景熙、景逸、芙芙,旁人統統被她攔在那道看不見的屏障外頭。
顧赫能入她眼,還是看在蘇崇漓的情分上———若不是蘇崇漓殁後,顧赫仍為他奔走操勞,蘇歡怕也不會主動搭理他。
可如今,她竟将這般要緊的事說與世子聽
顧赫忍不住又瞥了眼魏刈。
蘇崇嶽還活着的消息,便是歡兒告知魏世子的。
自打知曉人在魏世子手中,他便猜到這二人早已暗地聯手。
如今瞧着,魏世子在歡兒心裡,怕不是單純的合作夥伴
殿中衆人哪有顧赫這般心思缜密,他們更在意魏刈話裡的深意。
分明是有所指!
魏刈的視線,直直落在姬鞒身上。
衆人似有感應,齊齊望過去,殿中氣氛瞬間凝固,連呼吸聲都似被掐斷。
姬鞒莫名緊張起來,下一刻,便聽魏刈道:“蒼瀾山遇刺時,那些黑衣人用的箭矢,與當年她所見,如出一轍。”
衆人愣了愣,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:“蒼瀾山!?”
“想起來了!當時世子與琪王同往,半山遭刺!這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!”
“對!我也記得!那會兒蘇二小姐為救世子,從懸崖摔下,好不容易才撿回條命!”
“這若兩次刺客用的箭矢一樣,那便是受同一人指使!可這兩件事看着八竿子打不着啊?”
“不對那次遇刺,琪王也在,卻毫發無損,莫不是”
說話的人猛地住口,可殿中哪個不是人精,豈會猜不到話中深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