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3章(第1頁)

毛宗久未涉足疆場,算起來,足有十數個年頭。

滿朝文武都覺着,他該在太學裡安安穩穩熬到緻仕,守着文墨過一輩子。

是以蘇景熙聽聞此事,驚得眼瞳驟縮。

毛宗倒也坦誠,颔了颔首:“這太學的日子,悶得慌。”

他話音淡淡,可蘇景熙卻瞧出他墨色眸底,翻湧着千層浪。

蘇景熙抿了抿唇,斟酌半晌,才低問:“司成可是因着鎮西侯舊事?”

毛宗修長手指,緩緩撫過腰間佩劍。

劍鞘沉穆,浮雕蒼勁古樸,單單瞧着,便似有鋒芒透鞘而出。

蘇景熙這話,戳中了毛宗心底的疤。

毛宗垂眸沉默,半晌方道:“人去難回,可欠下的債,總得有個了斷。”

秦禹将軍戰死,毛宗自覺難辭其咎。

這些年,他總勸自己,那些事并非他本意,算不得直接關聯。

可心底明鏡似的,他欠秦禹,欠那十萬殉國将士的,太多太多。

若當時能多思一分,謹慎一分,警覺一分,結局可會不同?

年複一年,愧疚與自責在毛宗心底生了根,終于在今日破土而出。

“秦禹昔年駐守鎖喉關,最喜當地的琥珀酒。我且去替他飲上幾盞。至于這帝京”

毛宗擡眸環顧,忽而展顔,似是釋然:“倒也沒甚可牽挂的!”

功名利祿,于他本就如浮雲。

如今,該是他償債的時候了。

這一番剖白,将憋了多年的話傾吐幹淨,毛宗隻覺胸口松快許多。

毛宗擡眸,望向蘇景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