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他正将最後一些物資搬上一輛獸皮矮車。
那車看着簡陋,車廂卻鋪着厚厚的柔軟毛皮,車轅旁挂着水囊和食物袋,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。
樂清看着他有條不紊忙碌的身影,那寬闊的脊背在晨曦中顯得格外可靠,心中一時五味雜陳,既有感激,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局促。
“都好了。”銀虎直起身,看向樂清,聲音依舊低沉。
樂清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低聲道:“謝謝你,銀虎。”
銀虎沒說什麼,隻是伸出手,示意扶她上車。
他的手掌寬大而溫熱,帶着薄繭,握住她手臂時,樂清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,但還是順着他的力道,坐進了車廂。
踏上歸途的第一日,車輪碾過鋪滿松針的小徑,發出沙沙的輕響。
路途算不上平坦,時有颠簸。
樂清莫名覺得身體有些疲憊,精神恹恹。
銀虎話不多,大部分時間都沉默地駕着車。
但每當遇到崎岖難行的路段,他總會刻意放緩速度,原本略顯颠簸的車廂便平穩了許多。
夜裡宿營,他也總能找到最避風最溫暖的地點,升起篝火,将烤好的獸肉最鮮嫩的部分遞給樂清。
這份無言的細緻照顧,樂清都看在眼裡,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愈發濃郁。
某個深夜,篝火噼啪作響,驅散了林間的寒意。
“不!”樂清猛地從噩夢中驚坐而起,額上滲着冷汗,胸口劇烈起伏。
夢中,又是郁雲被巨石掩埋的場景,那雙最後望向她的,帶着釋然與不舍的眼眸,清晰得讓她心痛欲裂。
她急促地喘息着,驚魂未定地看向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