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始嘗試着熬煮肉粥,将獵來的嫩肉細細切碎,用石鍋慢慢熬煮。
隻是他一個粗犷的虎族戰士,哪裡做過這些細緻的活計,不是火候過了,就是味道寡淡。
樂清看着他平日裡揮舞骨刀砍殺猛獸的寬大手掌,此刻卻笨拙地拿着木勺在鍋裡攪動,不時被燙得龇牙咧嘴,卻依舊堅持着,心中某處最柔軟的地方,像是被什麼輕輕觸碰了一下。
那份最初的抵觸與排斥,在這樣日複一日的笨拙關懷中,不知不覺地消融了許多。
樂清剛喝下半碗銀虎特意為她熬的清淡魚湯,胃裡便又是一陣翻江倒海。
她捂着嘴沖到屋外,扶着木屋的牆壁,吐得天昏地暗,眼淚都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。
“好些了嗎?”一隻溫熱的大手輕輕拍撫着她的背,帶着穩定而可靠的力量。
銀虎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,手中還端着一杯溫熱的清水。
樂清接過水杯漱了口,虛弱地靠在牆上,臉色蒼白如紙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銀虎沉默着,将她攬入懷中,讓她靠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。
這一次,樂清沒有推開他。
她疲憊地閉上眼,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溫度,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,令人安心的陽光與松木混合的氣息。
心中的委屈不安與孕期帶來的種種不适,仿佛都在他無言的陪伴與笨拙的安撫下,奇異地得到了緩解。
夜半時分,樂清睡得正沉,小腿肚突然一陣劇烈的抽搐,尖銳的疼痛瞬間将她從夢中驚醒。
“唔”她忍不住痛呼出聲,蜷縮起身體。
“怎麼了?”外間幾乎是立刻傳來了銀虎警覺的聲音,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起身聲。
下一刻,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的床邊,昏暗的月光透過簡陋的窗棂灑進來,勾勒出他緊繃的輪廓。
“腿腿抽筋了。”樂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,聲音帶着哭腔。
銀虎沒有絲毫猶豫,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防,直接掀開薄被,握住了她痙攣的小腿。
他寬厚的手掌帶着灼人的溫度,力道卻控制得極好,一下一下,生疏卻極有耐心地揉捏着她僵硬的肌肉。
樂清咬着唇,感受着小腿處傳來的陣陣酸脹,疼痛在銀虎的按摩下漸漸緩解。
她微微側過頭,借着朦胧的月色,看着他專注而認真的側臉。
燈月光下,男人那雙金色的獸瞳顯得格外深邃,此刻卻隻映照着她,以及他手下的那片肌膚。
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,甚至有些冷硬的男人,在此刻,卻展現出她從未見過的耐心與細緻。
樂清的心,在這一刻,清晰地感覺到這個男人對她,以及對她腹中這個小生命的重視。
銀虎狩獵歸來,肩上依舊扛着獵物,手裡卻還拎着一隻用藤蔓編織的簡陋籠子。
籠子裡,一隻通體雪白,隻有尾巴尖帶着一小撮金黃色的毛茸茸小獸,正好奇地眨着黑豆般圓溜溜的眼睛,警惕地打量着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