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照族規,所有在這一年内出生的新生兒,都要被帶到祖魂石前,接受祖魂的檢視和賜福。”
樂清抱着兒子的手臂瞬間收緊,指尖冰冷。
全族面前,祖魂石下,她兒子體内那神魔交織的恐怖氣息,要如何掩蓋?
她第一次,對眼前這個看似悲憫的老人,生出了一股無法遏制的戒備與恐懼。
巫醫仿佛沒有看到她驟然蒼白的臉色,隻是深深地看了那個嬰兒一眼,轉身,佝偻着背,消失在帳篷外。
骨鍊似乎真的起了作用,大女兒不再像之前那般驚懼不安。
她扶着東西蹒跚學步,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懵懂的好奇。
她搖搖晃晃地走出帳篷,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一切,一個不穩,眼看就要朝着帳篷外那尊沉默的石雕撞過去。
銀虎眼皮一跳,幾乎是出于本能,他下意識地側過身,用自己堅實的後背擋住了女孩。
動作僵硬,甚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笨拙。
女孩小小的身體撞在他寬闊的背上,不疼,她仰起頭,看着這個高大又冰冷的男人,眼睛裡沒有了過去的恐懼,隻剩下純粹的好奇。
這一幕,被遠處陰影裡的赤牙看得一清二楚。
虎峰的石屋裡,光線依舊昏暗。
“他每天都會走出一段距離,然後在同一個地方停下,身體會有瞬間的僵直,之後便會折返。”赤牙的聲音毫無起伏,像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,“他在試探那個距離。”
“他似乎在刻意維持着與帳篷的距離,不遠,也不近。”
虎峰端坐在石椅上,手指在冰冷的石扶手上輕輕敲擊着,發出沉悶的“笃笃”聲。
深邃的眼眸中,光芒變幻莫測。
被動的觀察,已經不夠了。
他需要親自看看,這把刀的鋒利程度,以及,它的刀柄,究竟握在誰的手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