銀虎看着她毛茸茸的頭頂。
“你冷嗎?”
風雪将她的頭發吹得淩亂,幾縷發絲粘在她蒼白的側臉上。
“還行,能堅持。”
他忽然覺得,自己心裡那些被砸碎的東西,那些關于力量,榮耀,雄性尊嚴的碎片,似乎正在被這場風雪,被這個小雌性,一點一點地,重新拼湊起來。
拼成了一個他完全陌生的形狀。
瀑布的轟鳴聲像是歸家的号角。
當樂清半拖半拽着銀虎穿過那道冰冷的水幕時,洞穴裡幹燥溫暖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她。她腿一軟,差點就地跪下,但還是咬着牙,把銀虎弄到了火堆旁。
“砰。”
她把他扔在柔軟的獸皮上,自己也跟着癱倒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。肺裡火辣辣地疼,像是被風雪灌滿了冰碴子。
洞穴的角落裡,一堆厚厚的獸皮微微起伏着。
兩個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,睡得正香,小臉紅撲撲的,完全不知道他們的父母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時速。
看到他們,樂清那根繃到極限的神經,終于“啪”地一聲,松弛了下來。那股支撐着她從雪原裡走回來的狠勁兒,潮水般退去,隻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寒冷。
但她隻允許自己癱了三秒鐘。
她掙紮着爬起來,走到銀虎面前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。
男人靠在石壁上,銀色的長發淩亂地貼在臉頰,胸口的傷口因為剛才的颠簸,又滲出了血。
他閉着眼,眉頭緊鎖,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。
“坐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