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什麼,讓她變成了這樣?
這份心疼,迅速發酵,最終化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敬畏。
一種雄性對雌性的,強者對另一種強者的敬畏。
時間在“噗嗤”聲和銀虎壓抑的喘息聲中流逝。
最後一針落下,樂清用一種外科醫生才懂的複雜手法,利落地打了個結,然後用燧石片割斷了多餘的線頭。
一條猙獰的、蜈蚣般的縫合線,趴在了銀虎的胸口。
醜陋,卻充滿了生命力。
樂清長長地,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,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,向後一仰,癱坐在地。
她終于擡起頭,看向銀虎。
那雙冰冷的眼睛裡,寒冰盡碎,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疲憊。
“好了,”她聲音沙啞,帶着一絲虛脫,“你要是敢現在把傷口掙裂了,我就真不管你了。”
銀虎沒說話。
他那雙幾乎要被血絲撐爆的金色瞳孔,死死地鎖着癱坐在地的樂清,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在守護自己最後的寶藏。
痛楚還在他四肢百骸裡橫沖直撞,但一種更洶湧,更滾燙的情緒,已經壓過了那要命的疼痛。
“多謝你。”
他看着她,看着她汗濕的鬓角,蒼白的嘴唇,和那雙終于卸下所有僞裝,隻剩下疲憊的眼睛。
然後,他動了。
樂清含糊道:“别客氣,剛剛你是保護我們兩個人。”
他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臂撐起身體,肌肉贲張,青筋暴起,每一個動作都牽扯着胸口那道剛縫好的猙獰的傷口。
細密的血珠立刻從植物纖維的縫隙裡滲了出來,染紅了一小片獸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