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夠了。”樂清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穿過巨石落地的轟鳴,傳到銀虎的耳朵裡。
男人正彎腰準備去拖拽另一塊巨石,聞言動作一頓,回過頭來,汗水順着他刀削般的下颌線滴落,砸在滾燙的地面上,瞬間蒸發。
“你說什麼?”他的聲音因為脫力和幹渴,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。
“我說夠了,銀虎。”
樂清又重複了一遍,往前走了幾步,站到他面前,仰頭看着他。陽光刺眼,她不得不眯起眼睛。“這牆已經夠高了。”
他順着她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那堵已經初具規模的石牆,又轉回頭看着她,眉頭擰成一個川字:“不夠安全。”
“對我來說夠了。”樂清打斷他,視線落在他布滿劃痕和血口子的手臂上,“再搬下去,你這胳膊還要不要了?”
銀虎愣住了。
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,那些被鋒利石棱劃開的口子正往外滲着血珠,混着汗水和塵土,看起來有些猙獰。
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。
他隻是沒想到,她說的“夠了”,不是在說牆,而是在說他。
“你在擔心我?”他問,語氣裡帶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不确定。
“廢話。”樂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這男人有時候聰明得可怕,有時候又笨得讓人想撬開他腦子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石頭。
她轉身回山洞,聲音從裡面飄出來:“過來,給你處理傷口。”
銀虎站在原地,像個被下了定身咒的傻大個,看着那個嬌小的背影消失在洞口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扔掉手裡的藤蔓,邁着沉重的步子跟了進去。
山洞裡,樂清已經準備好了幹淨的獸皮和清水。
她前世好歹是個醫生,處理這種外傷簡直是小菜一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