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顧不上自己,手忙腳亂地去探銀虎的脖頸。脈搏還在,又快又弱,像一隻快要掙脫牢籠的鳥。
他的呼吸滾燙,每一次呼出的白氣都帶着灼人的溫度。
“操!”樂清低低地罵了一句,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。
她環顧四周,一片白茫茫,分不清東南西北。
但隐約間,她似乎聽到了熟悉的,沉悶的轟鳴聲。
是瀑布!
他們離山洞不遠了!
這個發現像是一劑強心針,瞬間注入了她幾近枯竭的身體。
“銀虎,你個王八蛋,聽見沒有?”她抓着他獸皮衣的領子,用力搖晃着他毫無反應的頭顱。
“你要是敢死在這兒,我就把你扒光了喂野狗,讓你的族人都來看看他們最強的戰士是怎麼光着屁股上路的。”
沒有回應。
樂清咬碎了後槽牙,一股血腥味在嘴裡彌漫開來。
她不再廢話,用盡全身的力氣,将銀虎翻了個身,然後像拖死狗一樣,抓着他的兩條胳膊,開始在雪地裡一步一步地往後拖。
男人的身體重得像一座小山,每一步,積雪都淹沒到她的膝蓋,每一步,她的骨頭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可她不敢停。
那微弱的水聲,就是她的燈塔。
終于,當她渾身濕透、狼狽不堪地拖着銀虎穿過那冰冷的水幕時,山洞裡溫暖幹燥的空氣撲面而來。
洞内,火堆靜靜地燃燒着,火光将兩個小小的身影映在石壁上。
他們蜷縮在柔軟的獸皮裡,睡得正香,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,發出均勻的呼吸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