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是在求一個被放逐者發善心。
她是在提醒一個父親,一個男人,他與生俱來的責任。
原來,這才是他一直在等的,那個真正能讓他出手的理由。
不是部落的存亡,不是權力的更疊,也不是這些人的搖尾乞憐。
而是家。
和他血脈相連的,那兩個小家夥的家。
銀虎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,那股盤踞在心口的戾氣,像是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平。他收回了目光,不再看地上的三痣長老,仿佛那隻是一塊礙眼的石頭。
他的聲音,沙啞,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,打破了洞窟内的死寂。
“虎岩。”
那個第一個沖進來報信的戰士猛地一擡頭,聲音因激動而顫抖:“在!銀虎大人!”
“前面帶路。”
簡簡單單四個字,卻像是創世神的一句赦令。
跪在地上的戰士們,先是一愣,随即狂喜湧上心頭。他們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,撿起自己的武器,看向銀虎的眼神,已經從之前的恐懼和哀求,變成了一種狂熱的崇拜。
銀虎邁開腳步,高大的身影從洞口一晃而過,走向了那片被暮色籠罩的森林。
戰士們立刻跟了上去,腳步雜亂卻堅定。
樂清站在原地,看着那群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林間,直到再也看不見。
洞窟裡,隻剩下癱坐在地的三痣長老,和那明暗不定的火光。一陣山風吹過,将地上的灰塵卷起,糊了他一臉。
他劇烈地咳嗽起來,咳得老淚縱橫,分不清是煙熏的,還是真的哭了。
樂清沒有躲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