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像一盆冷水，兜頭澆在了銀虎的怒火上。
他不得不承認，樂清說得對。
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複仇和殺戮，卻完全沒有想過，該如何去面對一個看不見的、詭異的敵人。
“再說了，”樂清瞥了他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，帶着點小小的挑釁，“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。剛才那頭大家夥，不是我救回來的？你當時除了在門口當門神，還幹了什麼？”
“我”銀虎一時語塞，竟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他看着眼前這個女人，她臉上還帶着手術後的疲憊，額角的發絲被汗水浸濕，貼在臉頰上，顯得有些狼狽。
可她的眼睛，卻亮得驚人，閃爍着他從未見過的、名為自信與智慧的光芒。
是啊，他差點忘了，她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他處處護着的弱小雌性了。
她用一把誰也看不懂的鐵片，把一頭瀕死的巨獸從死神手裡搶了回來。
這份能耐，整個獸人大陸都找不出第二個。
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，洞穴深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。
兩個用獸皮把自己裹成一團的小家夥，探出了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他們顯然是被父母争執的聲音驚動了，正睜着兩雙黑葡萄似的眼睛，怯生生地看着他們。
“阿爸，阿媽”
小溪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，小臉上滿是茫然和不安，“你們不要吵架。”
小樹則更直接，他邁開小短腿跑到銀虎身邊，一把抱住他的大腿，仰着臉，用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腔調問：“阿爸，你要去哪裡？你不要我們了嗎？”
這一聲“阿爸”，像是一記重拳，狠狠地砸在了銀虎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