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兒的大眼睛裡沒有了驚恐,隻剩下茫然,她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銀虎,小聲問,“大老虎睡着了嗎?”
樂清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捏住。
她沒有回答,顫抖的手指,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态,探向銀虎的脖頸。
前世急診科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。
頸動脈
她的指尖觸到了一片冰冷的皮膚,沒有熟悉的、有力的搏動。
她不信邪,加重了力道,拼命地尋找着。
終于,在指腹最深處,她感覺到了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、如同蛛絲般的顫動。
一下,然後是漫長的停頓,才又有微不可察的第二下。
樂清的心,瞬間沉到了谷底。
她的視線落在銀虎的胸口,那截慘白的骨刃還插在那裡,像一個猙獰的嘲諷。
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黑紫色,并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向四周擴散。
劇毒,已經侵入心脈。
作為一個醫生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。在沒有呼吸機、沒有強心劑、沒有血液透析設備的獸人世界,這等于宣判了死刑。
她可以降下神罰,毀滅一個恐怖的怪物。
卻救不回一個,因為毒素而心跳即将停止的愛人。
巨大的無力感和絕望,像冰冷的海水,瞬間将她淹沒。她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,隻能呆呆地跪在那裡,看着銀虎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,變得和那截骨刃一樣慘白。
“媽媽”
女兒似乎察覺到了什麼,她的小手抓住了樂清的衣角,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哭腔,“大老虎,他好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