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清想擡手,卻發現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。她隻能用最柔和的聲音安撫着,“媽媽沒事。”
她的目光越過兩個孩子,落在了身旁的銀虎身上。
他靜靜地躺着,胸口蓋着一件幹淨的獸皮,随着呼吸平穩地起伏着。
臉色雖然依舊蒼白,但已經脫離了那種駭人的死灰色,嘴唇也恢複了一絲血色。
脈搏強勁,生命體征平穩。
隻是,他沒有醒。
無論孩子們如何小聲地呼喚,無論忠誠的腐竹如何用大腦袋輕輕地蹭他的臉頰,他都毫無反應,像是陷入了最沉的夢境。
深度昏迷。
樂清心中閃過這個詞。大腦在長時間缺氧和毒素侵蝕下,受到了損傷,需要時間自我修複。這在預料之中,但親眼看到他毫無反應的樣子,心中那份剛剛放下的巨石,又被悄悄吊起了一角。
她掙紮着想坐起來,虎岩立刻察覺到了動靜,快步走了過來,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。
“大祭司,您感覺怎麼樣?”虎岩的聲音裡帶着一絲後怕。
剛才樂清倒下的那一瞬間,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停跳了。
“水。”樂清的喉嚨幹得像是要冒煙。
虎岩立刻遞上一個裝滿了清水的水囊。
樂清接過,大口大口地喝着,甘甜的清水滋潤着她幹涸的身體,也讓她混亂的思緒清明了許多。
她環顧四周,看到了人牆外那壓抑的景象,也看到了虎峰和巴頓等人投來的關切目光。
她明白,這場仗,還沒打完。身體上的仗打完了,人心裡的仗,才剛剛開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