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究責任?怎麼追究?獅傲已經瘋了,難道真要殺了他?
那必然會引發獅族的全面反撲。不追究?熊族和虎族死去的戰士又該如何交代?
獅王提出的功過相抵,雙倍撫恤,像一個塗抹了蜜糖的陷阱,給了所有人一個台階,也給了一個逃避流血沖突的借口。
巴頓的鼻子裡噴出兩道粗氣,蒲扇般的大手已經握住了斧柄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虎峰不動聲色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,輕輕搖了搖頭。
獅王将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,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彎了彎。
他知道,他快要赢了。
隻要将這件事定性為外部入侵,隻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痕迹都抹掉,那他兒子被腐化的真相,他獅族與“織夢者”的真正關系,就将永遠被埋葬。
就在這微妙的平衡即将倒向獅王一方時。
“吱呀。”
那道始終密不透風的虎族人牆,從中間緩緩打開了一條通道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被吸引了過去。
樂清走了出來。
她身上還穿着那件沾染了血污和塵土的獸皮衣,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,腳步甚至有些虛浮,需要身邊的虎岩攙扶着。
她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,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
然而,當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時,沒有任何一個首領敢與她對視。
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眼神,平靜、清冷,卻又仿佛能洞穿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