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淵聽到莉莉安那句“未婚哨夫”時,一雙冷厲的眸子驟然釘死在謝維身上,目光如有實質,幾乎要将對方洞穿。
空氣仿佛瞬間凝固,帶着哨兵特有的壓迫感沉沉壓下。
然而謝維像是完全屏蔽了這緻命的視線,竟還能泰然自若地向莉莉安伸出手。
莉莉安笑眯眯地回握,大方地歪頭詢問:“我就是莉莉安。所以,你是臨淵妹妹的未婚哨夫嗎?”
謝維的臉“騰”地一下紅透了,連耳朵尖都燒了起來。
他下意識地擡手撓了撓那頭極具攻擊性的黑色狼尾短發,這個動作讓他那份桀骜不馴的氣質奇異地摻雜進一絲憨直。
他目光遊移,不敢直視莉莉安,一雙狐狸眼盛滿了羞澀,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向上彎起:“我還沒到那一步!就是、就是還在喜歡黎黎的階段她、她還不知道呢。”
聲音越來越小,那份笨拙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。
莉莉安看得有趣,下颌微收,露出一種“我懂”的姨母笑:“诶——年輕人,喜歡就要勇敢”
“謝維,”臨淵冰冷的聲音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,硬生生截斷了莉莉安的話。
他轉向謝維,狹長的桃花眼裡沒有絲毫溫度,隻有警告:“你可能需要弄清楚一件事。‘哥哥’這個稱呼,是我和小葵從小到大的習慣,是我們之間的一點小樂趣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小樂趣”三個字,強調其排他性。
“你,不必跟着她這樣叫。如果非要攀這個親”臨淵向前逼近半步,無形的精神威壓讓謝維呼吸一窒:“我不介意多你一個弟弟,但是,作為我弟弟的話,那就要離我家小葵遠點。我不喜歡我的‘弟弟’圍在小葵身邊。”
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,清晰而冷酷。
就在這時,疏導室的門“咔哒”一聲輕響。
謝湛走了出來,臉上帶着慣有的、仿佛能撫慰人心的淺淡笑意,對門口等待的哨兵點了點頭:“進去吧。”
他神态自若,仿佛沒察覺到門外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臨淵的視線立刻被吸引過去。
他眯起眼,目光在謝湛身上停留了一瞬,帶着不易察覺的審視。
謝湛在裡面待的時間,似乎比預想的要長?
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,他很快壓下,想起蘇黎的提醒。
他再次将矛頭對準莉莉安,聲音恢複了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:“莉莉安向導,我想我剛才的話已經足夠清楚了。對嗎?”
莉莉安聳聳肩,非但沒被吓退,反而迎着他冰冷的目光,一臉無辜甚至帶着點挑釁:“聽是聽清楚了。不過嘛”
她故意拖長了調子:“我喜歡誰,可是我的自由哦。你好像管不着呢?”
她甚至故意歪了歪頭,笑容明媚且張揚:“而且,你越是這樣兇巴巴的,我好像更喜歡了呢,怎麼辦?”
臨淵直接将她無視,仿佛她隻是空氣。
他邁開長腿,徑直走到剛剛站定的謝湛面前,開門見山,語氣是公事公辦的冷硬:“謝湛,我得到消息,你們手裡有連景舟惡意誘導蟲族,并将蟲潮引向你們小隊的證據?”
謝湛那雙獨特的鴛鴦狐狸眼猛地擡起,直視臨淵,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。
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,空氣仿佛都沉重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