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平郡守府的書房裡,李旺正對着一張地圖發愁。
地圖上用朱砂圈出了西北邊境的幾個城鎮,旁邊寫着密密麻麻的數字,那是他和青幫約定的“火藥款”,首款是三十萬兩。
賈良翰本是他選定的“錢袋子”,開設賭場也是為了更好地斂财,可是這錢财掙了沒多久,這個賈良翰就頭腦發昏和宋瑤和離了,現如今賭場的生意看着也是冷清了下來,不知道是何緣由,現在别說是三十萬兩了,一半他都湊不出來。
“大人,彙通錢莊的老闆求見。”
管家的聲音打斷了李旺的思緒,他愣了一下,随即想起了最近南平新開的二錢莊,聽說是放印子錢的,而且利息高得吓人,不過此人聽說是出手闊綽,就連沒有抵押都敢借錢,他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聖。
“讓他進來。”
李旺收起地圖,端起茶杯掩飾心中的疑慮。
宮溫容走進書房時,李旺不由得眼前一亮。他是見過宮溫容的,在湖州的時候,那時隻知道他是京城勳貴世家宮家的子弟,卻沒有想到通彙錢莊的老闆竟然是他。
平時的宮溫容都是以纨绔身份見人,今天也不例外,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錦袍,腰間系着玉帶,手中搖着一把名家的折扇,一副纨绔子弟的派頭。
郡守望着宮溫容的這氣度,心中想着果然不愧是京中出來的,就是富貴雅緻。
郡守也沒有托大,放下茶盞就起身迎人。
“宮某初到南平,開了家小小的錢莊,還望郡守大人多多照拂,這點薄禮,不成敬意。”
宮溫容拱手行禮,語氣謙遜卻不失身份,身後的随從呈上一個錦盒便悄然退下。
打開一看,裡面竟是一對上好的羊脂玉如意,成色堪比貢品。李旺心中一動,這宮溫容出手竟然如此大方,看來還是勳貴更有底蘊一些,更是襯得賈良翰先前小家子氣。
“宮公子客氣了,彙通錢莊的名号,本郡守略有耳聞。”
李旺示意管家收下禮盒,臉上堆起笑容,不過眼底閃過一絲試探。
宮溫容依舊是纨绔一般的表情,輕笑撫着折扇開口。
“是南平的風水好,才讓宮某這小小的生意做得下去,也是拖了郡守您的福了,是您治理有方。”
這恭維的話正說到李旺的心坎裡,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聰明人,而不是賈良翰那種聽不懂勸的“草包”。
他需要銀子買火藥,可是這宮溫容到底可不可信,還得要試探一番,本來京中子弟來這偏遠之地就很是讓人疑惑了。
“公子是京中勳貴,怎麼還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之地做生意了?”
宮溫容收起折扇,語氣半真半假。
“實不相瞞,家中幾位兄長都盯着京中家裡的資源,想着在官場上有所作為。我自幼閑散慣了,隻想過風花雪月的日子,這不南平也好,湖州也罷,山高皇帝遠的,我也自在些,這錢也更好掙一些不是,不過這掙錢還得要靠郡守多多幫襯!”
李旺雖然沒有全信,但是京中局勢的确是更加錯綜複雜,他們這些個小地方,隻要有了父母官的庇護,那的确是順風順水。
他心也放下大半,“這個,好說好說。”
李旺想到過幾天就到約定交錢的時間,心下一橫,死馬當作活馬醫。
“公子若是信得過本郡守,我倒有一樁生意,每月至少能讓公子淨賺十萬兩。”
宮溫容挑眉,“願聞其詳。”
“西北需要一批‘耗材’,隻是這耗材需要由青幫從他國運送,風險不小,但利潤極高。公子若能提供資金,本郡守可以負責打通關節,利潤三七分,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