隊伍行至半路,忽然下起了春雨。細雨打在車簾上,發出沙沙的聲響,厚重的積雪開始融化,道路變得泥濘不堪。
“殿下,前面的橋被沖垮了,怕是要繞道而行。”
走在最前的侍衛前來禀報。
五皇子皺了皺眉,“繞道需要多久?”
“至少三日。”
“該死!讓士兵們搶修,務必在今日通過!”
五皇子低罵一聲,他急于完成送嫁,好回京複命,哪肯耽誤時間。
士兵們冒雨搶修橋梁,渾身濕透,凍得瑟瑟發抖。師康看到這一幕,讓人送來姜湯和幹糧,想讓大家修整一日,等天氣轉好了再繼續修橋,卻被五皇子的人攔了下來。
“師将軍,不必費心了,殿下自有安排。”
侍衛長語氣生硬,但是卻是不容拒絕的态度。
師康看着那些在雨中發抖的士兵,眼中閃過一絲怒意,但現在軍中還是要受制于五皇子,隻得轉身離開了。
軍中之人對五皇子開始漸漸有了不滿。
三日後,隊伍終于抵達隴西鎮外。遠遠望去,隴西鎮的城門大開,南嶽國的軍隊列在兩側,為首的是一個身着異國服飾的年輕男子。
“那就是南嶽國主段翰海。”
宮溫容指着那個身影,對五皇子道,他已經派人提前去找來了南越國國主的畫像,隻是和前方之人也不是很像。
五皇子眯起眼睛,仔細打量着對方。傳言中段翰海勇猛善戰,可眼前的男子卻面容俊秀,氣質文雅,像個書生,絲毫看不出是能下令進攻的人。
“倒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朝晖公主的車架在城門前停下,侍女掀開簾子,她身着大紅嫁衣,緩步走下車。陽光灑在她身上,讓那身嫁衣顯得格外耀眼。
段翰海上前一步,聲音溫和。
“公主殿下,一路辛苦了。”
他的漢語說得極為流利,舉止得體,絲毫沒有勝利者的傲慢。
朝晖公主回禮,語氣平靜。
“國主客氣了。”
兩人目光相接的瞬間,朝晖公主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探究,而段翰海則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疏離。這便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,沒有劍拔弩張,卻處處透着試探。
隴西鎮内張燈結彩,一派喜慶的景象,可這喜慶卻透着一股詭異。南嶽國的士兵把守着各個路口,鎮民們臉上帶着恐懼,絲毫沒有迎接國母的喜悅。
朝晖公主的住處被安排在鎮中的一座大宅裡,原是隴西鎮守的府邸,如今被南嶽軍征用。五皇子送來的嫁妝堆滿了院子,其中最顯眼的是一份用錦盒裝着的三鎮地圖。
“公主,南嶽國主派人送來請柬,說今晚設宴為您接風。”
侍女遞過一張請柬,朝晖公主接過請柬,上面的字迹清秀工整,倒是自成一派,不知道是出自誰之手,看過後她淡淡開口道。
“知道了,備車。”
晚宴設在鎮中的祠堂前的空地上,南嶽國随同而來的官員悉數到場。段翰海坐在主位,五皇子坐在他身旁,朝晖公主坐在下手,師康則以護衛統領的身份站在朝晖公主身後的不遠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