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,假皇帝的貼身太監每隔五日,就會往宗廟送一擔‘祭品’,說是給列祖列宗的,可那擔子的重量,絕非糕點香燭能比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父皇被囚在宗廟的密室裡?”
“十有八九,宗廟是皇家禁地,除了祭祀時有人,平日除了打掃的宮女鮮少有人靠近,最适合藏人。而且宗廟後來修繕過,隻是當年負責工程的工匠,後來都莫名失蹤了。”
這話說完,雅間内陷入沉默。朝晖公主雖是去過宗廟祭奠,但是從未留意過宗廟有什麼異常,可是現在種種證據就指向宗廟,看來還得去一趟,哪怕一絲希望都不能放過。
“我得去一趟宗廟。”
“不可,假皇帝對宗廟防備雖然沒有特意加強,可是你若貿然前往,定會打草驚蛇。”
魏侯不贊同朝晖公主親自去宗廟的想法。
“可除了祭祀,平日根本進不去宗廟。”
“或許可以從假皇帝的貼身太監桂公公下手,他定知密室入口。”
“桂公公是假皇帝的心腹,怕是不易收買,若是用強,隻怕打草驚蛇,得不償失。”
兩人一時陷入僵局,就在這時公主府的門房來報“三皇子求見”時,朝晖公主示意魏侯先離開改日再繼續商議。
魏侯走後,朝晖公主吩咐門房,把三皇子帶去前廳。
朝晖公主有些意外,她這位三哥自瑞王和五皇子倒台後,就成了朝堂上的“隐形人”,連白相之女病逝都未曾露面,今日怎會突然登門?
朝晖公主理了理衣袖,站起身,她倒要看看,她這位三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。
前廳裡,三皇子坐立不安,手指反複摩挲着茶杯的邊緣。他穿着一身素色錦袍,比起往日的張揚,如今多了幾分謹小慎微。
見朝晖公主進來,他連忙起身打招呼,動作竟有些慌亂。
“皇妹。”
“三哥真是稀客,不知三哥今日前來,有何要事?”
朝晖公主落座,開門見山,實在是剛才的事情有些讓人心煩,他懶得和三皇子虛以委蛇。
三皇子幹咳一聲,眼神閃爍。
“也沒什麼大事,就是許久不見皇妹,想來看看你。南嶽氣候濕熱,皇妹回來後,身子可還适應?”
“勞三哥挂心,一切安好。”
朝晖公主端起茶杯,不鹹不淡地應着。
接下來的半個時辰,三皇子東拉西扯,從京郊的馬場說到宮中的新茶,半句不提正事。朝晖公主耐着性子聽得心煩,也明白了三皇子的用意,她這三哥是怕了。瑞王、五皇子都被圈禁,現在他是皇子裡的頭一份,可是卻讓他寝食不安,他這個看似風光的皇子,實則如履薄冰,生怕哪日就成了皇帝的下一個目标。
“三哥若是擔心父皇怪罪,大可不必,父皇近日心思都在龍體上,哪有功夫理會旁人?”
朝晖公主實在是不想聽了,打斷了三皇子的絮叨。
三皇子猛地擡頭,眼中閃過一絲急切。
“皇妹常去宮中,可知父皇對我們這些子女,到底是何态度?”
“父皇的心思,豈是你我能揣度的?不過三哥若能安分守己,想必不會有事。”
這話說得模棱兩可,可是三皇子仿佛是被安慰到了,他松了口氣,臉上露出一絲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