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基大典這天,天朗氣清。太和殿前的廣場上,文武百官身着朝服,按品級排列得整整齊齊,禁軍将士手持長槍,肅立兩側。
皇太女身着明黃色龍紋的帝王禮服,頭戴珠冠,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台階。她的身後,是手捧傳國玉玺的太監,再往後,是身着龍袍卻面色平靜的老皇帝。
“吉時到——”
司儀太監的聲音穿透人群,廣場上瞬間安靜下來。
皇太女走到殿外的祭天台前,接過禮部官員遞來的祭文,聲音清晰地傳遍廣場。
天地神明,佑我大雍。今父皇禅位,皇太女承繼大統,當以仁政愛民,興邦安國,不負蒼生,不負社稷
祭文讀罷,她将其投入火盆,看着紙灰在風中飄散,老皇帝走上前,親手将傳國玉玺放在她手中,又為她戴上象征帝王權力的通天冠。
“從今往後,你便是大雍的皇帝。”
老皇帝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,卻異常鄭重。
皇太女屈膝行禮,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兒臣遵旨。”
當她轉過身,面對廣場上的百官時,司儀太監再次高唱。
“新帝登基,百官朝拜。”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百官齊刷刷跪下,山呼萬歲。
朝晖站在石階之上,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群,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。曾幾何時,她還是那個需要父皇庇護的公主,是那個在南嶽忍辱負重的王後,而現在,她成了大雍開國以來第一位女帝。
她的目光掃過人群,看到了站在前列的魏國公和師老将軍,他們眼中滿是欣慰;看到了宋瑤和青黛,兩位女官身着朝服,挺直了脊梁;看到了站在角落的三皇子和五皇子,他們低着頭,看不清神色;還看到了百官外的段瀚海,他抱着段念安,正對着她溫柔地笑。
禮畢,老皇帝沒有多留,隻對朝晖公主點了點頭,便帶着幾位寵妃和一隊侍衛,登上了前往京郊行宮的馬車。車輪碾過的聲音漸漸遠去,這位執掌大雍數十年的帝王,終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擔。
至于那位曾被假皇帝立為皇後的女子,朝晖公主并未處置,隻是下旨将她禁足于冷宮,“非死不得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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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基大典後的第二天,女帝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,宋瑤便匆匆走了進來,臉色有些難看。
“陛下,禮部尚書聯合幾位老臣遞了奏折,您還是親自看看吧。”
宋瑤将一本奏折放在禦案上。
女帝疑惑地拿起奏折,才看了幾行,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。
奏折中寫道:陛下雖承天命,然身為女子,當擇賢德之士立為皇夫,以固國本,以續龍脈。昔年和親南嶽,乃權宜之計,今陛下執掌天下,當以大雍社稷為重,遴選皇夫,以安民心。
後面還附了一串名單,都是京中世家子弟,甚至還有幾位藩王的兒子。
“不知所謂!”女帝将奏折拍在案上,臉色鐵青。
“還有更過分的。”
宋瑤拿起另一本奏折遞給女帝,上面寫着,段國主身份敏感,不宜留在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