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秦瑞軒根本沒把他們的憤怒放在心上。
你以為他們是在為儲君抱不平?
錯了。
實際上這些人是站錯了隊,押錯了寶。眼看着太子如今下落不明,自己的家族面臨着被新皇清算的危險,于是狗急跳牆,臨死之前還想掙紮一把罷了。
不過這幾人還算是光明磊落,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所屬的黨派。
不像某些人,明明先前在朝廷上鬧得最歡,聲稱太子是國之棟梁,未來明君,結果真到了這個時候,卻又貪生怕死地跪在地上,生怕自個兒小命不保。
想到這兒,秦瑞軒冷冷地環顧了下方跪着的衆人,開口道:“凡事都有第一次。隻要朕現在當了這個非儲君出身的皇帝,那麼往後的朝代就都有先例可循了。”
“既然你有異議,那麼朕理應避嫌,把位置讓給能夠說得上話的人,來打消衆愛卿的疑慮,還朕一個清白。”
說完,他懶得多看這些人一眼,轉過身子,對着太皇太後恭敬道:“孫兒進殿去給父皇上柱香,這裡的瑣事就交給皇祖母來處理吧。”
太皇太後溫聲道:“去吧。”
秦瑞軒邁步走進了正殿,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地合上了。
眼見着當事人離開,那名老臣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兩步,急切道:“太後娘娘,您是先帝的嫡母,臣想聽您說句實話。”
“按規矩而言,先帝臨行前,理應由我等衆臣和妃嫔侍奉在床邊,一同垂聽傳位口谕。”
“然而——”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趙忠和身上,握緊了拳頭,恨不得親自走上前,把這宦官罵個狗血淋頭。
“然而臣聽聞先帝身體不适時,此等刁奴竟然下令封鎖宮門,不準任何人進出,以至于無人知曉先帝口谕是否屬實。”
老臣跪倒在地,悲痛地高呼出聲道:“還望太後娘娘公平公正,把事情的原委經過調查個清楚,把皇位還給太子殿下!”
太皇太後垂下了眼睛,不置一詞。
而她身邊的趙忠和則輕笑一聲,毫不客氣地與那老臣對上了視線,直接開口斥責道:“注意你的稱呼,如今站在衆人面前的,是我朝太皇太後娘娘!”
聞言,那老臣氣得七竅生煙,說話都忍不住開始結巴起來:“你你你”
“你這刁奴、閹人、叛賊!臣與太後太皇太後娘娘說話,哪有你插嘴的份兒!”
趙忠和毫不客氣道:“奴才遵照先帝旨意,奉大将軍王為新皇,又豈有你質疑的份兒?!”
他從台階上走了下來,氣勢洶洶逼近那老臣的面前,厲聲道:“奴才出身太後娘娘的坤甯宮,後來經過先帝賞識,有幸成為了正一品掌印大太監,自此侍奉左右。”
“你既然說我是刁奴叛賊,莫非是要指責先帝和太後娘娘識人不清,才讓我這個閹人近身伺候不成?”
趙忠和一字一頓道:“這罪名,你可擔當得起嗎!”
聽了這些話,那老臣忍不住後退半步,好險差點沒一口氣背過去,用手顫顫巍巍地指着他,連聲道:“你、你你你真是信口胡謅,臣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