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後看了蘇青青一眼,打斷了宮女的話:“行了,都說是你拿錯了,還和主子犟什麼嘴?端下去吧,也不嫌丢人。”
宮女呐呐道:“是。”
見完面,說了些體己話,太皇太後便聲稱自己累着了,讓衆人都退下去各自休息,準備晚上的家宴。
然而臨走前,她開口叫住了蘇青青:“你留着吧,哀家有話要對你說。”
“是。”
蘇青青示意小蘭在殿外等候自己,迎着衆人的目光走上前去,恭敬行禮道:“妾身見過娘娘。”
太皇太後打量着面前溫柔的女子,對她伸出手道:“來,陪哀家去後院走一走。”
屏退了身邊的宮女,兩人來到慈甯宮後院,順着長廊慢慢散步。
太皇太後的年紀不大,又并非先帝的生母,她的頭發黑順光亮,隻在眼角處有幾條細細的尾紋,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迹。
她拍了拍身邊人的手,歎息道:“陛下已經和哀家說過了,他與先太子相争,把你牽連其中,在東宮暗室裡囚禁了好幾日,受了不少的苦頭。”
“更何況你還懷有身孕,原本應該在王府裡好生待着養胎,卻不想哀家竟然弄巧成拙,白白讓你當了人質,還望你莫要怪罪哀家才好。”
蘇青青溫聲道:“娘娘,隻有千日做賊,沒有千日防賊。您一片好心,哪能料到太子的黨羽居然已經膽大到直接來慈甯宮綁人呢?”
“妾身隻是慶幸,沒能拖累陛下,哪裡還有怪罪您的道理?”
就算真的怪罪,她能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嗎?
肯定不啊!
所以她隻能把錯全部推到太子的身上。反正秦瑞楚已經死了,而且生前也不算光明,簡直就是完美工具人。
就在蘇青青這樣想着的時候,太皇太後沉吟片刻,突然又開口道:“其實哀家還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情。”
“陛下讓哀家不要告訴你,免得影響了心情,對腹中的胎兒不好。但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,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見,與其藏着掩着,還不如直接讓你知道為好。”
聽了這話,蘇青青頓時感覺有些不妙。
她面上不動聲色,腦海裡卻迅速運轉起來:自己身體健康,沒有哪裡不舒服,母女子平安;秦瑞軒身強力壯,剛剛當上皇帝,正是意氣風發之時,沒有得絕症的可能性。
而盧意已經走出了抑郁的陰影,收拾妥當準備當皇後;甜品鋪子經營完好,鳳仙和玉娘很快就能攢夠銀錢,出宮去過自己的生活。
總不能是家裡的祖母或者母親病重了吧?
那也不大可能,太皇太後身份尊貴,根本不認識自家那幾個市井小民,就算家裡人生病了,兄長和幺妹也會派人來王府遞信。
那究竟是什麼事情,值得太皇太後如此慎重,以至于屏退了衆人,鋪墊了這麼多話,隻為了告訴自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