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,腦門上冒出豆大的汗珠:“昨日那刺客還留有活口呢,你不去诏獄審問,死皮賴臉待在養心殿做什麼!”
刑部尚書用力打掉了都察院總領的手,毫不客氣地瞪了回來:“刺客早就已經招供,行刺之事乃他自己一人所為,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,還有什麼好審問的?”
“倒是你,出的什麼馊主意,人家官員千裡迢迢趕來京城述職,你倒好,還讓陛下将人全部給抓起來,難不成你想造反嗎!”
秦瑞軒皺起眉毛,冷聲道:“行了,都住嘴。”
他站起身來,繞着自己的禦案走了半圈,站到兩位老臣的面前,才開口道:“朕看你們的日子真是過得太舒服了。看看,先帝才故去不到半年,朕已經替你們處理了多少爛攤子?”
“先是兵部貪污一事,再就是京城物價上漲一事,這樁樁件件,全是下面辦事的人已經瞞不住了,才捅到朕的面前來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朕要你們有何用?”
他知道這些老東西已經活得夠久了,多年的朝廷生涯,讓他們的臉皮厚得足以修補城牆,如今哪裡是在互相争論,而是故意在自己面前做戲,企圖逃過責罰!
兩位老臣雖然已經年老到足夠做秦瑞軒的祖父了,但面對天子的怒氣,骨子裡的君臣觀念還是促使他們倉皇地低下頭去,膽戰心驚地回道:“臣知錯,請陛下恕罪。”
秦瑞軒随手拿起一張奏折,不耐煩地翻看幾頁,又将它扔到地上,示意都察院總領撿起來看:“瞧瞧,這就是你遞上來的折子。”
“問朕每日吃了什麼,穿了什麼,有沒有去禦花園賞梅,有沒有去後宮看望妃嫔怎麼,你想越俎代庖,取代太後娘娘的位置,來關心朕的私人生活?!”
都察院總領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,連聲回道:“不敢,不敢,陛下言重了。”
秦瑞軒又從桌上拿出一張折子,扔給了刑部尚書:“還有你,每天不是舉報這個,就是告發那個,人家娶妾和你有什麼關系?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?”
刑部尚書雙手舉過頭頂,接下了那封奏折,讪笑道:“陛下說笑了。”
秦瑞軒盯着這些滿臉褶子的老貨,心裡怒氣翻湧,這些日子放了朝臣的假,沒讓他們早起上朝,結果成天遞上來的折子就是這樣的水準!
純粹是浪費他的時間!
隻是現在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,自己根基尚未穩固,切勿與這些老臣交惡。
看來隻有等到科舉考試以後,才能借着擡舉新人的理由,名正言順地将他們給踢出朝廷了。
秦瑞軒深吸了一口氣,平複情緒以後,才命令道:“刑部尚書親自跟着禦史去捉拿刺客的九族親人,将他們就地處決,以儆效尤。”
“都察院總領把進京述職官員的名單呈上來,朕要知道他們所有的父子關系、聯姻關系、世族牽絆,不得有任何誤處!”
沒有受罰,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。
兩位老臣心悅誠服,深深地拜了下去:“臣遵旨!”